十几天来,李世绩的人马,一直在德州与李艺的天节军对峙。大大小小一共打了十几仗,几乎每天都在打。仗打得十分苦,双方都伤亡惨重,连李世绩的得力副手,郭孝恪臂上都中了一箭。
李世绩去帐中探视,郭孝恪说:“世绩兄,李艺的天节军果然不好对付,我担心再这样相持下去,河北也不保了,你看能不能向皇帝请旨,暂缓进攻,退守河北呢?”
李世绩喝了口茶水道:“慌什么?我们这里吃紧,天节军的日子就好过了?天节军连日征战,已经将近两个月了,打了这么多天,早已是强弩之末,依我看,眼下战场的形势就像一个跷跷板,坐着两个一样重的孩子,只要在一头放块砖,那一头就会沉下去。”
郭孝恪叹息道:“唉,可咱们眼下到哪儿去找这块砖呢?”
李世绩眯着眼说:“放心,李靖已经传来消息,明天下午他就能赶到,多了这一万生力军,我们就能击破李艺,救出恒山王与长沙王。”
郭孝恪对着左右摆了摆手,左右侍卫知道他有要紧事与李世绩商议,便纷纷退下。
“世绩兄,你真觉的我们跟李世民走是对的吗?你不怕李世民以后追究你送给楚王五百悍卒的事?”等帐内就剩下他们两人以后,郭孝恪开口问道。
李世绩笑了笑道:“放心,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李承明突击突厥,身边的侍卫死伤殆尽,我送他五百悍卒是为了保护大唐皇族的安危。当今皇上不会因此恨我的,你跟愚兄也有十几年了,何时见我走错过路?”
郭孝恪点了点头,不在说话。李世绩反而陷入了沉思,想起了自己已往的经历。
李世绩本姓徐,祖籍山东曹州。曹州徐姓既非名门望族,亦非官宦人家。不过,他家也是富户,家多仆僮,积粟数千钟,父子二人皆乐善好施,拯济贫乏,不问亲疏。绝非社会底层的小民百姓。倘若天下太平,李世绩极可能会以穷人眼中的善人、腐儒眼中的乡绅而终老一生。这样的善人或者乡绅成千上万,自然是不会有机会留名史册的了。
可在李世绩十七岁的那一年,他们家门口的世界突然变得不怎么太平了。三月初十一大清早,管家打开庄门,赫然发现门上钉着一封书信。不是普通的钉,是一把匕首。也不是普通的信,是一块白麻布,上面写着:“本月十五,留钱不留人,留人不留钱”。末了署名“瓦岗大王翟”。
“咱不该从曹州搬来卫南,这地方离瓦岗太近,瓦岗是强人藏身的风水宝地。既与盗贼为邻,怎得安生!”李世绩的老爸徐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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