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起的瞬间,浅眠的梁舒已经醒过来。
她坐直身子,打开床头灯。
只瞧,地板上有一个网球大小的石头,周遭是碎掉的窗玻璃。
灯亮后。
楼外的几个身影吹哨的吹哨,讥笑的讥笑。
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别以为能打得过他们几个兄弟就觉得自己了不起,让他们来教育教育她一个女人,什么是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
他们坏起来,多的是办法对付她。
又是一声巨响。
另一扇窗紧跟着被砸坏。
梁舒没想到他们会这样报复自己。
手段卑劣又下贱。
摆明是想骚扰她的生活,就此不得安生。
像极电影里面那些混混的做派。
电影来源于生活,不是没有道理。
梁舒拿起手机正要报警,愤怒值已经max的二筒居然直接从窗户上跳出去,余光瞥见,她顿时就慌了。
顾不得报警,穿鞋,直接跑下楼。
他们人多势众,二筒不可能应付得来。
万一二筒受伤,梁舒一定会很难过。
路灯昏黄,树影婆娑。
二筒张牙舞爪的,朝他们狂吠不止。
隔壁邻居听到,迷迷糊糊醒来,能感觉外面出了事,但基于这种事在老城区其实经常发生,他们并不想管,于是,翻个身,继续睡。
他们大概没见过居然有狗敢从二楼窗户跳下来,夜色里,一双眼睛发着绿光,似乎只要他们再有所动作就扑上来撕咬那般。有那么瞬间被吓到,不过手里多上一根铁棍之后便安心不少。
“这婆娘的狗居然敢凶我们,不要命了。”
有人提议:“好久没吃过狗肉了,我看这条狗就不错,养的胖呼呼的,肉应该又香又嫩。”说着,吸溜一下口水。
“那还等什么,动手啊。”
二筒的爪子的指甲,梁舒从来没替它剪过,所以抓人的时候,会格外的锋利,还有那一排尖尖的牙齿,真咬下去,能扯下一块肉来。
二筒直接扑上去。
混混棍子跟着挥下来。
二筒体态敏捷,绕到他身后,对着他屁股,狠狠的咬上去。
“哎哟,他么,居然咬我屁股——”
“嗷呜~”
二筒威风凛凛的嚎叫一声。
想它堂堂金毛大王,岂是会怕尔等人类!
咬死你这个坏人,居然敢打扰舒舒主人睡觉。
其他人愣了一秒,蜂拥而上的抓狗。
梁舒打开门,地上有可疑的一滩痕迹,她没穿鞋,一脚踩上去,油腻腻的,扭头一看,墙跟门,以及一楼的窗户皆铺满红色油漆,跑到门外,好几次,看到二筒差点被抓住,紧张的手心在发汗,命令:“二筒,回来。”
“我无意招惹你们,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然而,二筒此时被团团围住,没有一点缝隙可以逃窜。
混混们脸上挂着坏笑。
这臭狗,看你往哪里跑。
一脚踢过去。
二筒痛的嗷嗷叫两声。
二筒:QAQ
二筒:有点慌
二筒:但是气势不能输~
“哟,狗主人出来了呢。”
“我们就是喜欢欺负人呢,尤其是漂亮的小姐姐。”
“胆子真不小。”
他们转过身,往梁舒的方向看。
“哎哟,这女人真跟大牛他们说的那样,好看的不行哎,就是不知道欺负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要不,试试?”
黑夜,滋生罪恶。
言语不堪入耳。
美貌是一把双刃剑。
带来好处的同时,弊端显而易见。
偏偏人渣无处不在。
比如赵阿姨的儿子赵元。
又或者眼前最普通的流氓混混。
甚至是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
骨子里,男人的劣根性,坏到极致。
他们未免太得意忘形。
怎么能忘记眼前娇娇弱弱的女人白天以一己之力放倒他们好几个兄弟,那副温软娇弱的皮囊下,是铁骨铮铮的硬气。
对付这种人,报警怕是没有大多用处。
她不推崇暴力美学。
但,用在他们身上,恰好合适。
梁舒目光冰冷,如六月飞霜,冻人心脾。
她没穿鞋,脚又小又白。
脚趾趾甲透着淡淡的粉。
梁舒将头发往耳后勾,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又乖巧。
“别动我的狗。”她微微停顿:“有什么事冲我来。”
这么大的动静,对面楼静悄悄,被黑暗笼罩着。
窗边,有淡淡的月光落进去。
里面房间的光线不至于黑灯瞎火,什么看不清。
隐约可见床上躺着一个身影。
垃圾桶里有一个白色药瓶。
里面空空如也。
他似乎睡得很沉,只是随着外面的声音愈发响烈,听不清在说什么,只觉得吵,有苏醒的征兆。
手轻轻动一下,伴随着铛铛的声音响起。
只瞧,双手手腕上,居然拷着银色手铐。
边鹤的手先是缓缓抵在额头片刻,隐忍的过于难受,边鹤才掀开薄被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点了火。
打火机的蓝色火焰一闪而过。
紧随着,黑暗里,是猩红的火光若隐若现。
这群人太吵了。
吵得他头疼欲裂。
吵得他想让他们永远闭嘴。
边鹤吸的猛。
企图用烟里面的尼古丁成分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不冷静会怎样。
不怎样。
可能会变成一个疯子,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来,又或者成为一个残忍的屠夫,四处伤人。
不管是前者后者,皆不是什么好事。
半支烟抽完。
尼古丁似乎已经起到一丁点作用,外面传来梁舒的一声大喊。
那瞬间,骨子里的暴戾,汹涌澎湃袭来。
“二筒!”
嗓音里,斥着一丝紧绷。
他们很奸诈。
见打不过梁舒,占不到任何便宜,就开始对狗下死手。
二筒难敌四手。
被棍子打到肚子,整个倒在地上,气息弱下来。
梁舒跪在地上,抱起二筒,眼睛发红,双手在抖。
他们看得出来眼前这条金毛是梁舒的弱点,很会戳她的痛楚。
“你不是很厉害,很能打,狗要死了,是不是要哭鼻子了,哈哈~~”
“弄不死你,弄死你的狗总成吧。”
“做人不要太嚣张,尤其是女人。”
嚣张?
如果她不会打架,不会自保,她的下场会如何?
从来没人教过她怎么示弱,所以,她绝不会低头。
其实他们没见过这个能打的女人,小小弱弱的身子,有着极强的爆发力,下手又狠,三五下的,打的他们找不到东南西北。
他们打架纯靠肉体拼搏,哪里打得过。
好在,她有弱点。
抓着这点,有机可趁。
梁舒抬起头,她脸上衣服上沾了血,长发随风飘扬,眼神冷冰冰的,散发的气息妖冶又冷酷。
他们仿佛看到眼前有一朵冰清玉洁的白莲花即将黑化那般,危险至极。
这时,二筒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猛扑上去。
正中间的男人不觉,被扑倒在地。
二筒狠狠咬住他的脸。
惨叫响彻天啸。
“我,我,的脸,快,快扯开这个畜生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二筒再度被甩出去。
其中一个人的棍子就要落下。
弄死这条狗赶紧跑,狗主人有点凶残。
梁舒瞳孔微缩,见不得二筒再度被打,正要扑上去挡,低沉冷冽的嗓音响起:“梁舒,你站在那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