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个熊孩子

“臭丫头，你可不要胡说，高警官都说小勇是自杀，难道还有假？还不如你这个小屁孩清楚？”这时，张小霞突然站出来，指着顾小曼喝斥，“你这样冤枉陆三，到底是何居心？”

　　顾小曼见她凶狠着脸，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显然是有些惧怕。

　　“张婶，你别吓着孩子了。”贾大方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安抚着顾小曼。

　　张小霞按住怒意：“整个孤儿院的人都知道，小曼和小米的关系是最好的，小米的死虽然让人痛心，但没人会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小勇虽然抢走了小米的布偶，可这也只是孩子之间的打闹，孩子们争抢玩具那是很正常的事，谁也不是真的害了小米。”

　　恶狠狠地瞪了一样顾小曼，她又接着道：“小曼她肯定会认为是小勇和陆三害死小米的，所以就将两人给恨上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个充满仇恨的孩子说的话岂能相信？”

　　她平时照顾孩子们的饮食起居，对孩子们之间的打闹早就习以为常，所以由她口里说出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而且要说对孩子们的了解，她甚至比云中鹤这个老院长还要清楚，毕竟她是深入到基层为孩子们服务的。

　　“张婶说的不错，”这时，云中鹤接过话，“小米刚刚进来的时候，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小曼看着他可怜，就主动找他说话，自己有什么好玩的玩具也会主动分享，久而久之，两人就成最好的朋友，如今小米死了，小曼的心里应该比谁都难过，可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应该不会说谎的。”

　　他之所这样肯定，自然是根据平时顾小曼的表现来说的。

　　“老院长，你也相信这丫头的话？”张小霞突然看向他，像是有些不认识对方一般。

　　“张妈，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云中鹤微微一叹，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相比陆三来说，顾小曼的话是值得相信的。

　　张小霞闻言顿时不再作声。

　　“小曼，小米以前跟你有没有说过他自己的事？”贾大方突然问道，“比如说他喜欢什么，或者有什么愿望？”

　　在他看来，顾小曼和王小米的关系最好，两人应该也相当熟悉，王小米虽然沉默，不喜欢和人说话，但有什么心事肯定会和顾小曼说的，毕竟这是他唯一的朋友。

　　“小米哥说他最喜欢布偶了，他还画了好多的布偶，他还说他以前就有个布偶，只是后来生病了，醒来时布偶就不见了，他说一定要找到它，这样就能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小曼那稚嫩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让得大人们都是心酸不已。

　　“那他找到了吗？”

　　“他找到了，可后来又丢了，就是张小勇和陆三抢走了小米哥的布偶，所以他们都要死。”说到这里，顾小曼那黑白分明的双眸之中竟然流露出刻骨铭心般的仇恨。

　　这原本应该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此刻却有了大人们般的情绪，看的贾大方心颤不已。

　　“臭丫头，找死啊，叫你不要乱说。”张小霞突然破口大骂道，宛如成了一个泼妇。

　　顾小曼缩了缩脖子，紧咬嘴唇便不再说话了。

　　后面无论贾大方如何追问，她都紧闭着嘴巴。

　　而就在这时——

　　“陆三呢？”云中鹤正打算在孩子们中找出陆三，却发现对方居然不在屋里。

　　事情暴露，藏起来了？

　　“陆三睡哪个铺？”贾大方问。

　　一个孩童伸出手指弱弱地指着一个角落，贾大方连忙走过去，伸手抚摸被褥，发现被子冰凉，没有丝毫热度，这张铺陆三根本就没上来睡过，否则即便离开，也会有一点余温存在。

　　“云院长，我出去找找吧！”贾大方突然说道。

　　“嗯。”

　　云中鹤点点头。

　　贾大方当即走出五楼的房间。

　　不管顾小曼是因为仇恨而说谎，又或者说的本就是事实，他都必须找到陆三。

　　现在张小勇死了，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陆三所杀，但肯定跟陆三脱不了关系。

　　这是贾大方的直觉。

　　跟顾小曼的指认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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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儿院建成的年代十分久远，据说以前就是教堂改建而成，好多设施都年久失修，就连楼道里的路灯也都坏掉了，整个楼道一眼望去漆黑无比，楼梯的栏杆不只被刷过多少次漆，依旧生着铁锈，墙壁上还有无数因为潮湿侵染摸上去就能掉一大块的石灰干块，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张未知的地图。

　　贾大方来到一楼的楼道后，直接朝着画室所在的方向去寻找。

　　楼道的路很长，贾大方打开手机的照明灯后，依旧没能看到楼道的尽头。

　　不过他并没有走出多远，就在画室的门口停留下来，门口有一张画着布偶的画像，正是他前不久在画室里面看到的那张。

　　只不过现在跑到了门口，像是被风吹过来的。

　　“画像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陆三来过这里？”

　　贾大方皱眉，弯腰捡起，然后走进画室，将画像又重新放回到桌上，接着退了出来。

　　或许是光线的原因，他并没有注意到画像上那粗狂的线条变得细腻许多，就像是被人重新绘制过。

　　贾大方走出画室，然后又挨个房间找了遍，就连储存室都没有放过，可依旧没能找到陆三的人。

　　最后他又朝着另一个方向寻找，一楼的房间不多，所有房间都找遍，最后停留在院子的门口，一个瘦小的背影顿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贾大方借着灯光瞬间就认了出来，不是陆三还能是谁？

　　此刻的陆三背对着他坐在石凳上，手中的布偶已被扔在地上，双眼无神，目视前方。

　　“陆三，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贾大方微微皱眉，总觉得今天的陆三行为有些奇怪。

　　这个孩子王他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了，虽然有些心计，但以往的时候他总是霸道无常，而今天却显得异常沉默。

　　陆三没有回应，依旧背对着他。

　　贾大方上前，顺便捡起布偶，拍掉上面的灰尘，然后就去拽陆三，却没想到陆三的力气出奇的大。

　　这让他不自觉的想起了对方孩子王的称号。

　　记得三年前，还是陆三刚进孤儿院的时候，就想着当孩子王，有几个孤儿院的老孩子不服气，商量着给陆三来一个下马威，于是趁陆三不注意的时候，一举将他捆住，想要摔倒在地，结果几人合力都不是陆三的对手，被他挣脱后，几人还被狂揍了一遍。

　　自此之后，陆三就坐实了孩子王的称号，几年的时间，孤儿院却没有一个孩子能与他叫板。

　　当时的事情，贾大方可是亲眼目睹，想不到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陆三的力气又见涨了，不过他毕竟只有12岁，即使再大的力气也不及贾大方，所以被贾大方一拽就起来了。

　　“放开我——”

　　陆三在贾大方手中挣扎，见挣扎不脱，张嘴就朝着贾大方手背咬去。

　　手背吃痛，手指不由松开，陆三转身就跑出院子。

　　“这个熊孩子！”

　　贾大方有些哭笑不得，揉了揉手背又追了出去。

　　只不过当他重新回到楼道里时，哪还有陆三的身影？

　　“陆三——”

　　贾大方对着漆黑的楼道喊了一声，没有回应，空荡荡的楼道里，寂静如森，能看到的就只有他手机微弱的光所能照到的地方，其余之地，则是伸手不见五指。

　　一时间贾大方也不知道陆三躲进那个房间，所以只能一个一个的去寻找。

　　一楼的房间不多，除了一间画室之外，就是院长的办公室，和儿童游乐室。

　　贾大方进入到每个房间都仔细看了一遍，能藏人的角落都没有放过，可也没有发现陆三的身影。

　　于是他来到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