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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不愿提起的往事(3)

“阿墨,如果有一天我和外婆都不在了,你就拿着这个纸条,去S市找你的生父。”严北北把这张纸条夹在了笔记本里。

  “妈妈会离开我吗?”

  严北北摸着阿墨的头,“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妈妈是不会离开阿墨的。”

  “如果有一天,你父亲说想我了,或者是他对你不好,你就把笔记本给你父亲看,他看了或许会念及旧情,对你好。”

  在阿墨的记忆里,母亲总是望着门前的小路上,有一次他问她。

  她说:“我一直都不让这条路有变化,我想着那天他来找我了,他就会走这条路来见我。”

  严北北终究没有等到他相思的人。

  阿墨喜欢弹钢琴,他遗传了严北北的钢琴天赋,自小就能弹出让所有人都惊叹的曲子,自然从小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相思》是母亲教他的第一首曲子,母亲说是为父亲创作的,母亲口中的父亲他没见过一面,他的印象里母亲总说父亲很温柔,阿墨不信,温柔的人都能会抛妻弃子吗?

  母亲死的那一年阿墨五岁,母亲是为了就落水的孩子溺亡的,孩子得救了,母亲却再也没有走上岸。

  当年母亲不顾全镇的人阻拦肆意生下了阿墨,所有的人都在骂她傻,打了孩子再找个爱自己的男人嫁了不行吗?

  母亲说:她的心只有父亲能填满,能填满的也只有父亲。

  母亲临终前还是没能等到父亲,她爱的人。

  母亲下葬的时候,全镇人都来送行,放下了偏见。

  哭的最凶的是外婆——

  以前外婆总说,她看走眼了,当初母亲带父亲回来的时候,她就应该反对,而不是欣赏的说:挺不错的小伙子,你这小丫头,看上人家了吧。

  此后一直是外婆领养阿墨长大,十岁那天冬天外婆走了。

  2004年,冬。

  阿墨拿着包裹按照母亲留给他的纸条去投奔父亲。

  阿墨一个人坐着火车去了S市,顺利的找到了父亲的住址。

  那是一座类似古代的建筑物,外面的围墙不高不低,从外面看庭院是中式的,可是坐落在中心的房子却是欧式风格的,显然设计者不是同一个人。

  “没有邀请,不得入内。”保安拦住了阿墨。

  “哪来的小孩,一边玩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阿墨还是一副乡下来的装扮,上衣的棉袄有很多补丁,裤子也是。

  “我找墨贺衣。”阿墨幼小的声音响起。

  “你找老爷做什么?”

  “他是我爸爸,妈妈让我来找他的。”

  “你在胡说什么呢,老爷已经结婚了,只有一个女儿,哪来的儿子?”

  阿墨最终还是没能进去,保安拦住了他,不相信他。

  等到了晚上,阿墨坐在地上,肚子很饿,也很冷。

  这时一辆车开过来,保安说:老爷回来了,快开门!

  阿墨想了想,跑过去拦住了车,车开的很慢,没有撞到他,他一开始就计算过车不会撞到他。

  却没料到体力不支晕倒了。

  车上走下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像40多岁,带着金丝边眼镜,温润俊朗,明明年级没那么大,头发却白了一半,“他是谁?”

  “老爷,这孩子上午来的,在这里待了一天,说是你的儿子。”

  墨贺衣看着那孩子黑发,鼻子,眉眼间确实像年少的自己,“他说他母亲是谁吗?”

  “回老爷,没有。”

  清晨,一个小女孩在阿墨睡着的床上乱爬着,口水快要滴在阿墨的脸上时,阿墨醒了,迅速的躲开。

  一旁拉窗帘的女仆见阿墨醒了说:“小少爷,终于醒了。”她走过来抱走了乱爬的小孩子。

  “我要见墨贺衣。”阿墨坚定不移的说。

  “小少爷,请随我来。”女仆抱着小孩子走出了房间,阿墨在后面跟着。

  “夫人,他醒了。”

  站在客厅里的女子听到后转过了头,那一双眼睛,阿墨好像在哪里见过。

  阿墨走下楼才看见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子。

  “我就是墨贺衣,你的母亲是谁?”墨贺衣交叠着腿,端着一盏茶,眼神却是冷淡的,一点都不母亲说的那样。

  “老爷,这是你要的资料。”

  墨贺衣身后的秘书把一张纸递给了墨贺衣,墨贺衣看了几眼,眉头一皱,他没说谎,这上面的亲子鉴定确认他是他的儿子,可是他却对这个儿子没印象。

  “我的母亲叫严北北。”阿墨看见墨贺衣的瞳孔放大,随后又恢复如常,平淡无奇。

  “你的母亲呢?”墨贺衣抿了一口茶,眼里思绪万千。

  “我的母亲在5年前就死了。”

  墨贺衣拿着水杯的手一抖,差点洒到他的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阿墨。”

  墨贺衣不耐烦的说:“我问的是名字,不是姓氏。”

  “我没有名字,母亲说我的名字得由父亲取。”阿墨的声音很小,他看得出这个父亲不喜欢他。

  “你可以留下来,管叔,带他去买几套得体的衣服,他带来的衣服就扔了吧。”墨贺衣没等阿墨的回答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想与他多说。

  这个叫管叔的人60多岁,头发全白了,他开车载着阿墨去了商城,他看出阿墨对这些衣服的价格有所顾虑,毕竟这里的随便一件衣服都对一个乡下来的孩子来说都是天文数字,“小少爷,你看中那款随便试,不要担心价格问题。”管叔恭恭敬敬的说。

  “父亲他很有钱吗?”阿墨看见了一件衣服的吊牌价,好几个零。

  “老爷是做房地产业这一行的,从他祖辈开始都很有钱。”

  既然他这么有钱,为什么从来不去找母亲。

  让母亲在那个小镇上等了一年,又一年……

  阿墨换好了衣服,站在试装镜前,他生的像他父亲,一样的如钢琴黑键般的头发,高挺的鼻梁,黑曜石般的眼睛,薄薄的嘴唇,比例完美的身材。

  “小少爷很像老爷小的时候,不过这眼睛不像,老爷像你这个岁数的时候,眼神温柔似水,只不过后来老爷继承了家产后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