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晏姣就觉得自己的可笑了。
每一条法律都是经过重重审核,最后才公布出来的。
她是谁?凭什么说撤就撤?
颁布这些法律制定这些规则是为了保障更多人的利益,不是她拿来玩的。
晏修闻言,并没有嘲笑什么,只是说:“先就这样吧,爸爸说他无能为力。”
晏姣呆住了——父亲相较于母亲是更有威严的,即使晏群是一个鲜少发脾气的温和的父亲。
一个家里父亲几乎是天,天都说没办法了,她这小毛孩子有什么办法?
晏姣的目光落到那盘西瓜上,又想到自己口不择言的那一句:“她真的好烦。”
又想到那条新规定的法律内容,心突然针扎似的,疼起来了。
晏姣在这一瞬间有一种冲动,想跑去找曲歌说对不起。
可是她到底没有。
因为脚扎根似的,她动弹都觉得困难。
晏修过来,拍了拍她的肩,低声说:“好了——刚才冬冬不是问你明天什么时候过去吗,她想来接你。”
晏姣眼眶里有眼泪打转,她突然风水不及牛马地说:“我忽然觉得我挺不孝顺的。”
她眼睛红的像小兔子,“我……我也不想和她吵架,我也不想惹她生气,我真的不想,我只是……只是觉得她管我管的好严,我心里不舒服才那么……才那么……”
“我是不是,错了?”
晏修抿唇,“我不知道。”
父母这种生物很奇妙的,想恨的时候理由千万把,什么管得严,什么不开明,什么不讲理专制地像古代皇帝,什么不在意孩子感受,什么不给孩子应有的私人空间,让孩子有那么多的压力。
想爱的时候居然也有那么多理由,什么生你养你,生病了衣不解带照顾你,婴儿时昼夜颠倒,他们就得三更半夜起来哄你,泡奶粉换尿布……本可以由保姆来做的事情,却因为m国的相关法律规定,曲歌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阔太太不得不亲自上阵了。
她那时在想什么呢?
在国务部忙的时候会抽空思念一下家里的孩子吗?
在外出差的时候看见别人家孩子会联想到自己家的吗?
泡奶粉换尿布的时候有没有嫌弃要了两个孩子?
一两岁小孩儿生病不肯喝药时她有没有哄?还是说强硬地灌?
关于这些,晏姣发现,自己已经全无印象了。
她只记得曲歌对她严厉,却忘记了餐桌上的热牛奶,她总记得曲歌打过她,却总忘记曲歌也常常半夜回来还来她和晏修房间里帮他们盖被子。
晏姣靠着门,仰着头,有眼泪滚到鬓发里,浸湿了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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