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溪身影一顿,她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老长。
“我不是你。”晏溪淡淡地说:“我永远不会是你。”
她们两个,没有比较的必要。
然而宋甜甜这个深资受迫害妄想症把这句话当成了十成十的挑衅。
她几乎立即就有些疯了,凌乱间仓皇地擦过地上的碎石,因为躁郁厌食,她的小臂越发细了,几乎要到“形销骨立”的程度。
她想中世纪的吸血鬼,脸色白的如出一辙,眼底藏匿不是恶意,是恨,深切的、刻骨的恨。
然而她发现她自己说不出什么来。
宋甜甜觉得自己好像分裂了,灵魂都已经飘出来,冷冷地看着躯壳发疯,在记忆里逐条分缕地找到孟尧升对她说过的两句话。
“是谁蛮不讲理的?”
“野野口修?”
飘出躯壳的灵魂冷静自持。
躯壳却是痛苦的,不愿意承认现实的。
野野口修……
呵。
宋甜甜在顷刻间发了病,她病的时间长了,自然就有随身带药的习惯,可是她没有拿出来。
混乱间,她有力气却没有喊叫,没有离开,而是艰难地抬起重如千钧的手臂,放在了尚有余温的木箱上。
宋甜甜的额头搭在手肘上。
她睁着眼睛,气息总是不平稳的,大脑乱七八糟到天马行空的地步,蓦地一个念头破土而出,她心想,我和你的差别很大吗?
你成绩好我难道成绩就差吗?
你优秀难道我就很垃圾吗?
你拉小提琴了不起我……
我……?
宋甜甜慢慢垂下眼皮,看见了自己被石头碎末糊了满手的血。
她?
不,钢琴不能被污染,她也已经不再弹钢琴了,弹不出想要的感觉,也使不出想使的力道。
这么想着,宋甜甜又对孟姜轩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憎恶。
我和晏溪差别分明不大……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受伤……爷爷就肯定会像喜欢晏溪那样喜欢我了……
宋甜甜胡乱地找到手机,给孟姜轩打了个电话,那边几乎是秒接,“你终于开机了——你在哪儿?先生都找你一天了,快急疯了!”
关机?
宋甜甜一怔,旋即意识到,不是关机了,是改进至今的信号屏蔽器。
是晏溪弄的吧。
她还真是……越来越懂了。
宋甜甜没有解释,刚才涨潮似的恨意又退潮似的消散了。
她终于承认,她好像是有点病。
宋甜甜没有吭声,孟姜轩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晏修都忘了通知,当即定位,飞似的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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