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擂主座争霸赛

过了第一轮，也就是顺利赢下了鉴棋人，接下来就是这场带着无数人赌金的围棋赛事，正式开赛的第二轮。

　　这是整个赌局的主体。

　　但是千万不要以为过了第一轮鉴棋人的关卡，你就算鱼跃龙门了。比鉴棋人这个四品棋士厉害的人物，虽然不是大把抓，但木秀于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总知道吧？

　　你赢了四品棋士的鉴棋人，又赢得了整个擂主座的赛事，名利双收之下，高过四品棋士的人物，层出不穷的挑战将如狂风暴雨一般向你袭来。

　　所以，除非你有真本事，棋艺甚至要远超三国时邯郸淳定制的“围棋九品”所涵盖的棋力体系，你才算真正能够从这个所谓的擂主座上顺利下来，并拿走属于你的一大笔钱。

　　而且从第二轮公布出来的名单看，第二轮攻擂的全部九人中，虽然没有一个四品棋士，但却足足有三品棋士四个，二品棋士两个。

　　其余没有标明棋士等级的两人，根据孟渔从前穿梭在各大围棋俱乐部、高档对局室甚至普通棋社这些江湖经验判断，真正可怕的人物，很有可能会出现这无名氏的两人当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钱挣，特别是有大笔大笔的金钱进出时，如果没有暗流涌动，血雨腥风，心惊肉跳，就不是一个围棋江湖。

　　而且一旦开局，这么多人下注，这主办方不使点手段，安插几个暗子也就是后世中的那种“地雷”级别的棋手，谁敢随随便便挂出旗幡，还设这么一个擂主座惹是生非，招摇过市？

　　所以，盯着张榜公布出去的名单，孟渔在鉴棋人以及其他三品、二品棋士名字上仅仅是一扫而过，便将名单中的最后两个名字，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嗯，孙岱峰，武文菿，这两人一旦出场，不管是真是假，都得对其小心应对！

　　正想着，楼下忽然传出一阵鸣金敲锣之声。

　　随即，便有专门的赛事执客高声宣布道：

　　“南来北往的客官听真，本店今日喜事临门，有围棋神童孟渔公子自告奋勇，登上敝店特设围棋擂主座。孟公子以少年之志面对天下棋手，这是敝店自创立以来从未有过的盛事。”

　　“为此，根据大唐律法与本店报备官府契约，本次赛事即时开设这场擂主座争霸赛赌金投注，以对局双方胜负为准。”

　　“为了公平起见，本店将孟渔公子对局赔率，设定为一赔十。十名攻擂人对局赔率，根据十人不同棋品等级，分别为一赔二到一赔三不等。”

　　“投注本金，一次不得少于一百文，可以多次下注，不设上限。可以单边下注，也可以两边下注，但落子无悔，愿赌服输，真金白银，现场缴清，概不赊账。”

　　“具体事宜，诸位客官可参阅公开张榜的名单与规则，自行决定下注本金与对局双方。未尽事宜，本店有最终定夺权。”

　　吆喝声中，杨士清带着一名半官方的中人（相当于公证员）、一名现场裁决（也就是裁判），将十个攻擂人引到了孟渔座前，为双方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和引见。

　　随后，孟渔首先在中人、现场裁决两人目视下，在一张盖着大红官印和客栈私印的文书上，郑重其事地签字画押。

　　紧接着，便是十个攻擂人鱼贯而上，也在文书之上依次签上他们的大名，按下指印。

　　做完这一切，杨士清随即清清嗓子，咳嗽一声道：

　　“孟公子，现在万事俱备，可以开始正式对局了吗？”

　　孟渔看了一眼摩拳擦掌准备上座的鉴棋人，沉吟了一下，突然又是点头道：

　　“公子不敢当，我这穷困潦倒的，也想趁此难得的一场盛会赚些银两糊口。所以敢问一下，对局者也可以下注吗？”

　　天呐，这个小娃娃，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一个小怪物！

　　杨士清眉头一皱，差点又要扶额头痛。

　　旁边的中人和现场裁决对视一眼，从各自的怀里摸出一卷册子低头看了看，随即相视一笑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杨掌柜，对局者也可以下注。”

　　杨士清诧异地看了看二人，随即如释重负地转头对孟渔道：

　　“孟公子，你听见了，对局者也是可以下注的。只是，你不会是想下注赌自己赢吧？”

　　孟渔笑了，马上颔首道：

　　“还真叫先生说对了，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当然是要下注于自己啊！”

　　杨士清摇摇头，随即就要招手叫人，却被孟渔拦住了。

　　“杨掌柜，有些不好意思，我跌下悬崖失忆了，现在身无分文，就只剩下随身这几样小东西——”

　　说着，他摸出一枚墨玉黑棋子，一个打火机，示意道：

　　“请先生借我十贯钱，我将这两样可能的家传之物抵押给你。对局结束，我即刻还你，并当场付利息一贯钱。”

　　就这样转下手就给利息一贯钱，这娃娃是不知柴米油盐贵呀，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呀？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纷纷对他侧目而视。

　　而对孟渔手中两眼东西，却视而不见了。

　　杨士清终于又开始头疼起来，扶额道：

　　“看来孟公子果然是失忆了，可知道十贯钱有多少，有多重吗？唉，别说我没有十贯现钱，就算有，也没法当场给你啊！”

　　哦，孟渔不由得也是失笑了一下，随即点头道：

　　“那就还是向你借十贯钱，但你手上有多少算多少，现在拿给我就行。”

　　杨士清摇摇头，终于凝眸打量着墨玉和打火机道：

　　“你这两样东西，怕是不值当十贯钱吧？这样吧，我只取一样，暂借你一千五百文，也就是一贯半钱，算是认下了你这个忘年交。”

　　一贯半，就一贯半吧——

　　孟渔也不矫情，直接答应了下来。

　　杨士清这才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在两样物品之间看了看，伸手拿起了打火机，然后举起来摇了摇道：

　　“这是何物，既然押给了我，是不是也该让我瞧瞧怎么回事？”

　　当然，孟渔点点头，接过打火机在上面一按，指尖顿时冒出一簇蓝色的火苗，吓得杨士清和中人、现场裁决脸上一呆，半晌才回过神来。

　　定定神，中人忽然伸手道：

　　“此物了不得呀，堪称神物都不为过，它可有名乎？”

　　孟渔看看他，点头道：

　　“我失忆后忘记它原本叫什么了，但它是自来火，手指一按里面的火种便出，甚是自如，那就叫它神火吧。”

　　神火？

　　一旁的现场裁决也回过神来，伸手道：

　　“孟公子，我不要你抵押，我现在就给你一千五百文，你把它卖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