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莺莺噗通跪在地上,说道:“可汗明鉴,我不是为了吓夫人,而是为了吓……”
阿保机眼睛眯了起来,说道:“吓谁?”
萧莺莺改口道:“没有为了吓谁,我是不小心带出来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蛇叫竹叶青,我在中原听过,有剧毒,被咬之人七窍流血,面色发乌,死相凄惨。”
那夫人一听不乐意了,含泪说道:“酋长,您要为妾身做主啊,这人实在歹毒的很。”
那酋长看着阿保机说道:“可汗,您若是今日不给个说法,我誓不罢休。”
阿保机眯眼问道:“酋长想如何处置?”
那酋长本是因为有理所以显得蛮横,眼下看到阿保机不高兴,心中也畏惧起来,说道:“可汗能否把这条青蛇交给臣处置?”
“不要。”
人群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声音,众人看去,萧莺莺此时已然面色惨白,这条青蛇她宠爱至极,怎么舍得拿去给别人处置呢?
阿保机却不管她这些,说道:“好。”
萧莺莺万念俱灰,坐在地上,看我的目光毒辣阴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酋长将青蛇给了侍卫,那侍卫拿着出去了,过了这个小风波,宴会继续进行,似乎所有人都把这次小风波忘记了。
宴会结束之后,众人离开昊阳宫,刚出宫门口便听到萧莺莺哭泣的声音,那里有一条青蛇的尸体躺在那里。
乌珠在身后高兴地说道:“活该,谁让她欺负主子呢!”
我并没有接她话,心中并不好受,那也是一条小生命,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冬儿见乌珠立在那里迟迟不走,不耐烦道:“乌珠,走吧。”
乌珠悻悻地说道:“好吧。”
回到玉芙宫,我洗了个澡,早早上了床,大睁着眼睛看着床顶淡蓝色床幔。
门外传来乌珠的声音。
“参见可汗。”
阿保机说道:“你主子呢?”
“在里面。”
“睡了?”
“应该是。”
门吱扭一声开了,与此同时我闭上了眼睛。能听到阿保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还有脱衣服的窸窣声。
脚步声再次响起,在我床前停下,他在看着我。
终究没忍住,我的眼珠动了一下。
阿保机说道:“就知道你没有睡。”
我睁开眼睛,入眼的除了亮光,还有一个挺拔的身影,他拿着一个药瓶子,站在床前。
见我睁开眼睛,阿保机坐在床前,从药瓶子里扣了点药出来,涂在我的脚踝上,慢慢地揉着,冰冰凉凉,很是舒服。
“今天脚还疼吗?”
早在他扣要时,我便坐了起来。
“不疼了。”
阿保机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低头给我涂抹药膏。
“心里不舒服?”
这么快被他看中心思,心里很不舒服,说道:“没有。”
阿保机这次头也没有抬,说道:“好吧,没有。”
我以为他会追问,却没有,更没有强迫我,这样我心里暖暖的。
“那毕竟是一条小生命,我不应该伤害它。”
阿保机顿住,看着我说道:“若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慈悲之心,天下就太平了。只可惜世上并没有几个你这样的人。你不伤害他们,并不能保证他们不伤害你,坐以待毙从来就是被欺负的对象。”
他的话音坚定而决绝,这不得不让人怀疑阿保机是不是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突然,红烛哔啵作响,我转头看向那支红烛,在铜色的圆叶形的小盒里,正染得旺盛,上面还有一缕烟升起,消失在空气中。
阿保机给我上完药,我秃噜着躺了下来。阿保机则坐在床沿脱靴子。
我看着他坚挺的背部,问道:“你身边有懂易容之术的人吗?”
阿保机身形一顿,然后将腿放在床上侧身躺下看我,说道:“怎么了?”
“我想易容成春萼的样子去见林墨笔。”
阿保机皱眉,眼看着火气就要上来。
我忙说道:“我不是你信任你,我只是想知道我替嫁来的真相是什么。”
阿保机认真地看着我,好像想在我脸上看出几分真几分假,所以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诚恳些。
“好,我答应你。”
我说道:“最好能让他教教我易容术。”
阿保机吸溜了一声,想要发作,我迅速爬起,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怎么会这么大胆呢。
“你……我……”
原来阿保机也有口吃的时候,实在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