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殷贵是皇后的远亲,财大权大,你父亲的奏章还没有递上去,就被拦了下来,不久你父亲就被查出贪赃枉法,打入大牢,发配滇西,到滇西没多久便因为重病而死。”
我冷笑了一下,重病而死,恐怕是他们心虚要杀人灭口吧。
我依稀记得永和公主李芷柔的爱慕对象叫薛平,而薛平的父亲就是这个薛殷贵。
仇人竟在眼前,我却不知,竟还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
“我替嫁和亲是不是跟太子有关系?”
阿保机神情复杂,点了点头。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我一直都在被他利用而已,而我还心心念念把他当做自己心爱的人,没想到最终促成我和亲的也是他。
我这些年的真心真的是错付了。
难怪阿保机之前会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阿保机捏了捏我的小手,应该是害怕我过于伤心。外面夜凉如水,他的怀抱却温暖如春。
可是我这样支离破碎的心,恐怕再难重新爱上一个人了吧,而且我已经心如死灰,也很难相信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让人杀春萼?”
“我讨厌奸细。”
“你喜欢我?”
阿保机深眸闪烁了一下,不说话。
“至少我现在对你还有用,你愿意帮助我报仇吗?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可是我的心……”
可是我的心不能给你。
还没有等我说完,阿保机便吻住我的嘴唇,带着某种惩罚的味道。
我得了伤寒,本来身子就虚,又被吻得呼吸困难,眼前竟发起黑来。
好在阿保机适时松开我,愧疚地看着我。
等我稍微好一点之后,阿保机问道:“你打算怎么报仇?”
“我想先跟林墨笔见一面,还有你能给我令牌让我随时出宫吗?”
阿保机眉头挑动了一下,我立刻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说道:“放心我不会跑,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报仇。你可以让冬儿跟着我,外面那么乱,我也害怕会遇到危险。”
阿保机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好。”
“我还要学骑马、射箭、武功……”
“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我可以帮你报仇……”
“我知道,可是这个仇我要自己报,否则我死不瞑目。”
他斜睨了我一眼,说道:“以后不许乱言生死。你还有要问的吗?”
我当然有很多要问的,比如说太后的毒是谁下的,又是谁一次次地刺杀我,还有芸妃,他为什么说她不是无辜的,这许许多多的事情我都想问他。
可是我并没有傻到去问他,这算是他的家事,在这些人这些事面前我毕竟是个外人,他不可能实话实说给我讲,有些事得我自己去弄明白。
报仇的同时,也要防止别人陷害我。
我摇了摇头,说道:“头还是有些疼。”
阿保机将我放倒在床上,自己也贴身躺下,他的一条胳膊放在我的头下,让我枕着,另外一只胳膊则轻轻揽着我。
被他这样抱着,我并没有以前那么反感。
这个转折点就是他救我母亲和兄长开始的。
他的呼吸就在我脖颈后面,似春风拂过,我听了半晌也没有听出他呼吸均匀,应该是还没有睡。
可是我躺了这几日,实在是不想躺了,可是又不想跟他双目相对,实在是难受。
“睡不着?”阿保机从身后问道。
“嗯。”
“你想干什么,我陪你。”
我并没有转身而是摇了摇头。
“我给你唱一首曲子,没准儿你就睡着了。”
我躺平身子看他,说道:“好。”
终于翻了身,身下也舒服了一些。
阿保机也平躺着看着头顶的帷幔,低沉动听的歌就响了起来。
这是一首陌生的曲子,歌词大意不太清楚,但是却很好听,尤其是配上阿保机有磁性的声音,动听极了。
在这样的歌声中,我也平静下来,渐渐地竟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用手支着床起来,却无意中碰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拿起来细看,竟然是一块出宫令牌,通体暗黑色,好看的不规则的叶子的形状,上面绘有极具契丹特色的花纹,中间赫然有一个用契丹语写的“令”字,难道这就是出宫令牌?
阿保机果然是说到做到。
这再一次印证我的观点,他虽然生得威猛高大,但是心还是挺细致的,答应我的事情都办到了。
能够出宫,我实在是太兴奋了,草草吃了饭,便带着乌珠、冬儿乘坐马车出宫了,当然我们都是乔装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