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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生活不易

生活有时候会很狗血,却并不一定就是偶像剧……

  与对自己来说十分特殊的人久别重逢的那天,也不一定会有多特别,只是那个人对自己而言十分特别,这一天就会十分特别,仅此而已……

  宋涵一步步踏在阶梯上,下了楼,刚好看见陈愿伸长脖颈仰着头,探出栏杆朝楼上盯着,两只胳膊靠在栏杆上。

  “陈愿,干嘛呢?”宋涵走下楼梯,靠近姿态怪异的陈愿。

  正猛伸脖颈试图观看偶像剧直播的陈愿,乍一听到宋涵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仰躺着头。动作过于迅速,以至于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猛咳起来。

  “也就一小会儿没见,你看到我至于这么激动吗?”宋涵调笑着揶揄陈煜。

  陈愿好不容易缓过刚才的劲儿,“拉倒吧,我是被吓的!”

  陈愿:“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你看没看清楚啊?”

  宋涵脸上的笑僵住了片刻,复又干笑了两声,“认识那么多年了,也就两年没见,你放心,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那你……”陈愿斜靠在柱子上,抬眸刚好可以看见楼上的那个人和同他讲话的老师……

  “我还没有能耐到打断老师认识、了解新同学。”

  “哦哦哦,也是。”陈愿应和着,只是看着宋涵的眼睛里透着一丝不明的意味,“进教室吧,一会儿该上课了。”说完,一把揽住宋涵的肩膀走向教室。

  宋涵耸了耸肩膀,用一只手撇下陈愿的爪子,“注意影响,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说着走进了教室……

  ______

  宋涵的手在正嚼着大白兔奶糖的丁予面前挥了挥,“嘿,丁予,你怎么转来了?”

  谁的手?丁予诧异地抬眸,看见了一张许久未见的脸。头发短了,耳朵整个都能看见。

  丁予盯着宋涵的耳朵看了一阵,忽然想起初一那年冬天的升旗仪式,她站在自己旁边的位置,破天荒剪了头发的她露出了一点儿平日里遮住的耳朵。冬日的阳光下,耳垂莹白通透,隐约看见经络,周遭的小绒毛似乎都泛着光泽。

  “宋涵,你的耳朵好像周志的帽子啊。”他记得他是这么形容的。结果宋涵当时就生气了,也不知道她气什么,他明明是在夸她的耳朵又白又毛茸茸的啊。

  丁予再定睛看清眼前的人,“宋涵?”他故意表现得诧异。

  刚开学报道,还没开始上课,教室里闹哄哄的。“出来说吧。”宋涵示意丁予一起去教室外面聊。

  丁予跟上了宋涵,从背后看着又在自己前面的人,有点儿矮?

  走出了教室,宋涵站在走廊围墙边,“丁予,你怎么转这儿来了?”

  “我爸让转的,刚好表舅在这所学校的附近工作,说是方便照顾我(生活上)。”

  “哦~”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宋涵打量了一下许久未见的人,“你多高了?”

  “一米八四了吧。”

  “啊?怎么看着不高呢?”

  丁予沉默了一下,“我弓着背呢,不然跟你说话太累了,不是脖子疼就是眼睛疼。”

  宋涵脸刷一下就黑了,冲他翻了个白眼。又寒暄了一小会儿,丁予看着宋涵下楼了。

  笨笨的,没什么长进,除了看起来干练了许些,是因为头发太短了吗?

  坐回教室的宋涵舒了口气,很好,没有尴尬,一切都按正常剧本进行着。

  你可以跟他好好做普通朋友的,就这样挺好的,大家以后可以偶尔出去玩,偶尔聊聊天,偶尔……

  正想着,宋涵突然觉得手有些冷,她摩擦了一下指尖感受温度……

  你在撒谎,你在为难自己,你做不到。宋涵猛得将手揣进兜里。你在紧张,老朋友见面怎么会紧张……

  宋涵叹了口气,偏头靠在桌子上,视线一瞥就看见对面同样偏头靠在桌子上但做着鬼脸的陈愿,猛地吓了一跳。“陈愿你干嘛呢?吓死我了。”

  陈愿抬起头看着惊得坐直的宋涵,撇了撇嘴,语重心长地开口,“年轻人叹气容易变老,想太多容易秃头。”说着,十分大胆地,试探地揪了揪宋涵额前细碎的刘海儿。“嗯,还行。你的头发还很多,还能继续学理科。”

  宋涵嘴角抽搐了一下,猛地揪住陈愿的头发,揪出个冲天辫的发型,边死死揪住,边恶狠狠地说:“揪我头发,还揪发际线,你不要命了?胆子大啊,咋不上天呢?我让你成地中海你信不信?”

  “啊,撒手,我错了,我错了大姐!不敢了,快撒手,真要揪掉了!”陈愿被揪住了命运的发丝,惨叫出声。

  “错哪儿了?”

  “我、我错在……错在下次还敢!”皮皮愿本着大无畏不怕死的精神反抗宋涵的淫威。

  然,某愿卒,享年十六岁,……陈愿看着收拾完自己正平静看公式的宋涵,舒了心。只要你不皱眉,只为你不皱眉……

  也就半天的时间,八卦风向转变,“市一中文科转校生与本校理科学霸之间不得不说的浪漫故事”迅速流传了起来。紧跟着又升级为“那三人的情仇爱恨……”“谁是正宫?”“学霸变心”等等一系列的八卦2.0版本。

  陈愿同学再次炸毛,一把拉住要去吃饭的宋涵“为什么我是插足者?你快给我正名,呸,给我个解释,呸,给我个……算了。”

  宋涵皱着眉一脸懵看着他,“啥?”

  “你找丁予聊家常后八卦升级了。”陈愿用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睛,一脸委屈。

  “你是插足者?”

  “对,呸呸呸,不是……哎呀,就是吃瓜群众开始编狗血故事取乐了。”

  “关于这个,我好像才跟你说过怎么处理比较合适吧。”

  陈愿瘪了瘪嘴“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听着不舒服嘛~”

  宋涵叹了口气“先吃饭,闪开,估计菜都快没多少了。”

  生活不易,愿愿叹气,吃饭大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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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手机震了一下,宋涵顶着湿淋淋的头,拿着手机走进洗手间想要吹头发。

  丁予:你,最近有没有听说什么?

  宋涵大概猜到了什么,但她……

  宋涵:听说什么?

  丁予:没什么……放月假一起回家吗?

  宋涵:……我搬家很久了。

  丁予:噢,我忘了……那没事儿,早点休息吧,晚安

  宋涵:晚安。

  手机屏幕渐渐变暗黑屏,宋涵的头发还有一点儿湿润,滴答滴答挂着水珠……她放好手机,转身又洗了个头……

  丁予,我不想为难你……可心底,我似乎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你……

  直到头发被夜里的冷风吹干,宋涵才进蹑手蹑脚回宿舍躺下,翻了个身,睡觉。

  漫长的夜里,宋涵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跑了好远好远的路,路上遇见了一个站在远处的人,好不容易快要看清对方的脸时,她突然退了好远好远,远到站在远处的看不清的人变成了一个小点儿。

  她突然就不想跑了,不想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可她回头的时候,那个人又站在了她面前,冲她哭,她看不清脸,只觉得难受,难受到要窒息的感觉……

  宋涵猛地惊醒,摸了摸眼角,有泪痕,干干的印迹延伸至鬓角。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点咸。梦里难过的感觉还分外清晰,难受的感觉横亘在心里,惹得宋涵翻来覆去再难入睡。

  她借了卫生间的灯光,看了下时间,才凌晨三点多……宋涵叹了口气,算了,起来看书吧。

  宋涵翻开了数学书……宋涵喜欢数学,喜欢数学的直接,喜欢他的浪漫,喜欢他的深沉,喜欢他像极了感情。有因就有果,等式成立存在的必须条件,有且仅有的特殊情况,变化各异的函数曲线……像,人生……

  宋涵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了陈愿说的给他一个名分,觉得搞笑,冲淡了几许难过,却又想起了陈煜,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前不久她听贺齐说起了许夏,他真真是个避不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