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雨是一种宣泄。
听雨是一种解压。
可在云惠这处,偏不是如此。
淅淅沥沥的雨声,昨日夜里便在耳旁,扰得她一夜心烦意乱。
将将卯时,她便悄悄起了身,给小床上的月巴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撑起门边的油纸伞,踏入雨中。
滴答...滴答...雨滴错落跌宕,打在伞面上,仿如她现下烦躁的心。
不知不觉中来到下山的路口,她顿然醒悟轻笑自嘲。转身行至一侧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后,她还是那个清清爽爽的云惠。
竹林在雨中弥散出一股醉人的迷幻魅力,似淡雅又清香,还有着一股与泥土混合了的香气透散开来,沁入心脾,久久留香。
她闭上双眼,心旷神怡。
丢开油纸伞,沉浸其中。
一粒粒春雨敲在她面上,闪闪的好像碎玉似的,令人看了不禁伫立。
昨日事多,宵禁前胤禛才堪堪回府。
听了暗卫的回禀,他恨不得立马杀过来拎着云惠问个清楚。
不巧福晋受了寒凉发热,闹腾了一夜,又下起了雨,他便烦躁了整整一夜。前个时辰福晋退了热,他打马就来了小汤山。
看见云惠那一瞬,他忽觉心安进了肚子里,好似失而复得般莫名却又奇妙。
他...
何曾失去过?
人闭着眼睛时耳力便会超出平常,马蹄声由远及近清清楚楚奔波在雨里,而后伫立她身旁。
云惠掀开眼睑,回眸一望,是四爷。
心说,他为何而来?
全身都淋湿了。
胤禛见云惠一动不动,眼底迷惑,脸上流淌着一道道雨水,似淌进了他心里,叮咚作响。
只一瞬,他利落下马,朝云惠步去。
心说,你就是个傻子,有伞为何不打,淋得这么湿,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心一紧,三四步跨去云惠身边。
抬起手臂,撑直大掌,置于云惠天庭之上,替她挡雨。
云惠被他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搞懵了,四爷还有这等操作?还有...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动作,似曾相识。
他那斜飞的英挺剑眉,谜之深邃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胤禛清冽的声调,似雨滴坠落,不带任何语气:“什么叫何必事事都求四爷?”
“为何求别人而不求本贝勒?”
“为何舍近求远?”
语气中七成不甘、二成气恼、一成疑惑,本是旖旎之景,却被胤禛这三连拷问击得支离破碎。
愣了一下,云惠扑哧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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