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却想没注意到苏稚颜和吴依依的争锋相对一样,很是和蔼的对苏稚颜招招手,“来,靖安,坐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孝贤太后靠在凤纹如意枕上,看着端坐在自己身边的苏稚颜,半是埋怨半是玩笑到,“几年不见,靖安竟长这么大了,你这孩子也是,平日里得空了也不知道来宫里走动走动”
“太后娘娘说哪里的话,宫里是什么地方,靖安人微言卑的,哪能想来就来”,苏稚颜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手里的团扇,满脸遗憾道
坐在旁边和嘉纯公主下着棋的吴依依瞥着苏稚颜,噗呲一下笑出了声,“郡主若是都人微言轻了,那我这等女子,又算什么”
然后似有所指一样的拉长声音说,“郡主说自己不能想来就来,倒是能想走就走,依臣女看,郡主厉害得很呢!”
这话便是在暗讽苏稚颜刚刚在宫门候着的时候,转头要离开的事
苏稚颜闻言,抬眸对上吴依依的嘲讽的目光,神色平静道,“可姐姐知道靖安一直在门外却一言不发,这还不够人微吗?”
“你!”,吴依依想要反驳,但却被苏稚颜的一番质问给问得哑口无言
苏稚颜在其他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冲着吴依依十分挑衅的挑了挑眉,自己原本就因为被故意晾在外面就已经很不耐烦了
这吴依依却还上赶着把把柄送到自己手了,这可就怨不得她了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后才厉声打断,“好了依依,先坐下,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吴依依鼓着嘴,不情不愿的坐回垫子上,将手里的棋子下得啪啪作响
“太后你别生气,靖安想姐姐只是一时嘴快罢了”,苏稚颜轻轻的拍着孝贤太后搭在小几上的手劝慰着
“靖安也只是和姐姐开个玩笑罢了,哪想姐姐却当真了,太后和两位姐姐身份尊贵,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必定是那卑鄙无耻的人刻意隐瞒不报的”,苏稚颜知道她们绝不会承认自己所做的,所以不管自己怎么指责,都只能把怒气吞进肚子里
然后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嘉纯公主,意味深长道,“你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公主?”
“有没有道理我不知道,但靖安说的,总是有道理的”,嘉纯公主语气不善道,她是不喜欢吴依依这攀龙附凤的小家子做派
苏稚颜出言教训,她也乐得其所的在旁边看热闹,但苏稚颜十年前拿走自己的所有宠爱和目光,如今又不让自己好过,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又怎么可能给苏稚颜好脸色
要不是为了来看苏稚颜的笑话,她是绝对不想在看到苏稚颜
孝贤太后叹了口气,满脸不悦的揉着太阳穴,“原本哀家瞧着这宫里太过冷清了,才让你们几个小姑娘来陪哀家说说话的,怎么你们几个凑在一起,闹腾得不像样”
“太后娘娘是看着臣女长大的,臣女什么样子太后还不知道吗,与其怪臣女,不如先问问郡主做了什么!”,吴依依看了眼太后的脸色,马上辩解道
担心太后不相信,又补充着说,“若太后不相信,大可问问嘉纯公主!”
孝贤太后闻言稍稍缓和了脸色,然后顺着吴依依的话疾声厉色的问道,“哦?靖安,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说太后只是顺口问问的,苏稚颜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那吴依依也就嚷了一句,太后娘娘马上相信了她,直接问自己做了什么
这一模一样的手段,和十年前嘉纯公主诬陷自己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假装安慰自己,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罪名死死的扣在自己头上
于是苏稚颜压下心里的冷意,满脸无辜的看着孝贤太后,“这,靖安也不知靖安做了什么让姐姐生气了”
嘉纯公主见苏稚颜这样油盐不进的样子,便知道要想让苏稚颜自己说出来是不可能的了
取过旁边的茶壶一边帮吴依依倒茶一边给示意她先闭嘴,“依依妹妹先别气了”
然后扶着宫女的手走到太后面前,很是坦荡的跪在地上,“皇祖母,此事原本就是女孩家的小打小闹,但没想到依依表妹这样口无遮拦,反倒让皇祖母担心”
“依依表妹的事情,我倒也是略有耳闻,那日花朝节,也不知怎的和郡主起了争执,被郡主下令掌了嘴”,说完,嘉纯公主有些惶恐的看了苏稚颜一眼,好像怕极了苏稚颜
“竟有此事?”,孝贤太后数着持珠的手一顿,满脸都是失望的看了苏稚颜一眼
见苏稚颜沉默不语,吴依依以为她心虚了,赶忙凑上去添油加醋道,“太后娘娘,侄孙女惹郡主不快,她罚我也是应该的,可是,郡主她居然为了抢公主手上的庄子,当众让人下不来台!”
孝贤太后听到吴依依的话,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拍着桌子就让苏稚颜跪下,“靖安,你跪下,哀家要好好问问你”
“太后也不听靖安一句解释,就像以前那样要直接定了靖安的罪吗?”,苏稚颜换了个姿势,靠坐在枕上,满是戏谑的问
吴依依交了两次手,最是知道苏稚颜这人牙尖嘴利,所有事情到了她的嘴里,黑的也能说的白的
于是有些激动的尖着嗓子嚷着,“太后娘娘!你可以不信侄孙女,难道还不信嘉纯公主吗!她可是你亲孙女啊!”
苏稚颜摇着团扇只觉得好笑,她说呢,这吴依依不过是个京城校尉的女儿,怎么这样得太后青睐,被传进宫里伺候,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在里面
嘉纯公主听着吴依依把自己推出去当枪使,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蠢货”,然后有些焦急的看着孝贤太后
她一连几日都因为把雀吟山庄送还给苏稚颜,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为了能好好惩戒一番苏稚颜,还拉下脸配合吴依依这个身份卑微的朝臣之女演戏,若是就这样前功尽弃,她不甘心!
“靖安你一直住在宫外可能不知道,嘉纯一直养在哀家身边,她品性如何,哀家在了解不过了,依依又是我已去了的长姐的孙女,也是个乖孩子”,孝贤太后示意嘉纯公主公主稍安勿躁,然后语重心长的和苏稚颜解释着
苏稚颜坐在踏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旁边跪着的嘉纯公主和吴依依,“所以,太后的意思是,她们是您看着长大的,都是品性皆优,唯独臣女,是在宫外长大的,所以特别刻薄,是吗?”
苏稚颜将手中的团扇放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哑然失笑道,“所以,现在开始算账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