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商船去捕鱼?这似乎也太浪费了吧,可是不管怎么说,当将这些鱼卖完得到七十贯的时候,听到消息的人有些坐不住了。这一艘船一天能赚到30贯,那一年将近一万贯,这船也就基本回本了,天下那还有这么好做的生意。
天下当然没有这么好的生意,如果打捞的人过多,这鱼的价格肯定直降,到时候要赚30贯,可就难喽,今天这些鱼主要是被大户酒楼买去,寻常人家也经常消费不起。明天这些鱼就不一定能卖完了。
但赵峥要不是这些鱼,而是另外两只种东西,紫菜和海带。这两艘船是后面南海贸易准备的。
海产养殖直到近代才兴起,宋朝的时候完全没有这个意识和技术,但现在赵峥的到来给他们补齐了。
紫菜育苗只要半个月左右就能育苗成功,然后十天左右就能收割一次,成本低,产量大,亩产大概在一千斤左右,当然以现在的技术可能做不到,但七八百斤总是有的,十天就能收割一次,主要是在冬季和春季收获。
而海带则要稍微复杂一点主要收割是在夏季,但亩产量要比紫菜高的多,按吨计算,后世普遍是在七八吨,以现在的技术稍欠五吨怎么都有,五吨就是五千公斤也就是一万斤。这到时候可是吓破多少人的胆!
孙河看着赵峥熬好的紫菜汤,也有些纳闷,这东西能吃吗?
窝棚内,那些犯人也睁大眼睛,但没人敢发问,就是毒药他们也只能喝下去。
赵峥先盛好了一碗,连着汤径直就喝了下去。孙河一看小仙长都喝了,于是也喝了下去。
众人看见两位官人都喝了,哪里还不相信,于是纷纷开始排队。
当那些人将紫菜吃到嘴里,突然瞪大了眼睛。
“有盐味!”人群中有人突然爆喝一声,将赵峥吓了一跳。接着赵峥不可理喻的见众人一副幸福高潮的模样。
“番禹贫瘠,所以三餐也不见得能有盐。”王都头释疑道。
“番禹不是靠海吗?我见这盐田也不少。”赵峥有些不解。
孙河有些疑惑的望着赵峥,意思这么明显的答案还用问吗:“盐乃是官府专利,我等可不敢私自晒盐,所以拿来盐给这些囚犯。”
赵峥怅然若失,看来计划还变了,要冒一些风险。
紫菜乃是孢子繁殖,取种和育苗最困难,且对水温,海水含盐量等都有要求,而且里面许多技术解释起来很麻烦,赵峥没有完全明白,而且有些东西以现在的技术也无法完全测定,所以也指望老天爷赏饭吃了。
赵峥选定了养殖紫菜的浅海滩,但他不可能每天都跑来现场查看,所以他需要一个帮手,一个可以识字的帮手。
“谁愿意跟着我,要识字的?”
流放犯人里识字的不少,但那天却只有一个人举手,人群中显然对赵峥浓浓的不信任。
“小子,你走大运了。”赵峥冲着那个举手的小子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游雄……字维新。”
事实上不到两年,游雄也觉得那天自己举手仿佛冥冥之中的天意,他本来对赵峥也不信任,一个孩子能做出什么事?但那天所以人都没举手,让他觉得那个孩子有些可怜,毕竟自他来后,自己能吃上几顿饱饭了,也能住上干净的房子了。
所以他决定帮他,所以他举手了。
“游雄,二十三岁,福建泉州人,嘉定十七年举人,因妻子与人**,不忿将其二人打死,被处以流刑。”赵峥翻看王都头给自己的资料,轻声念出来了。
“敢问小仙长,这孢子是什么东西?”
“敢问小仙长,这用硝酸银测试盐度又是何理?”
不出三日,游雄就被赵峥折服了,在他看来赵峥涉猎之广令人咋舌,天文地理,经史子集无所不括。
而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莫非真的有生而知之的人?
——
枣阳白元道观,黄道长拿着赵峥的信读给大郎和二郎听,哥俩面色时而忧愁时而欢喜,赵峥在信上说今年年底是回不来了。这样一来,道观里再也没有人敢偷偷带他们出去玩,尽管赵峥年纪比他们小,但懂的好多东西,说话也风趣,最主要的是不怕师父,而师父也不怎么责罚他。
师父有些偏心,一想到这里,哥俩在心里有瘪了瘪嘴,心里使小性子,盘算着一会开饭不给师父师父盛饭了。
赵峥也在信上说了,明年开春的时候就会回来,到时候会给他们带许多好玩的玩具,并且这次连同信寄过来的,还有最新一期的龙珠。
黄道长看着两位徒儿的时喜时忧表情也觉得好笑,他将最新的龙珠收了起来,规定他们要认识多少字才会给,哥俩听了一声嚎叫跑出去了。
大郎没了一副小当家的样子,二郎也没了往日的阴沉,都露出一副孩童性情,黄道长很是开心,而这一切都是赵峥来后才发生的。
对于自己徒儿的古怪,黄道长自然是一清二楚,但赵峥心地善良,虽有大智但不会不折手段,所以黄道长也是听之任之。
黄道长再次拿出赵峥给自己的信,读了又读,笑骂了一句傻孩子,然后想着给怎么给赵峥回信。
白云道观一切安好,赵峥走后的一个月,枣阳已迎来了第一场雪,但从山脚到白云道观的道路拓宽却没有停下脚步,已经接近完工,黄道长知道山脚下村名生活有些困苦,所以又涨了工钱,还不时的在每日的饭菜加些肉食。
道观的围墙也修好了,在原来的基础上足足打了一圈,里面也正在翻新,还有就是进来的香火钱重的不像话,尤其是枣阳的王员外,上次一次性往功德箱捐了一千两白银,这让黄道长很是担忧,怕是王员外另有图谋,这钱退也退不掉,他也敢用,所幸就封存起来。
最近来道观的梁上君子也越来越多,但好在有李德,贼人尽数被拿下送往了官府,史知军也因此派了将近五十人驻扎在了道观周围。
但史知军的手段却有些让黄道长害怕,抓住的贼人一律以军法从事,就地正法。面对种种忧虑,黄道长也一并在写给赵峥的信上说了。
年节将至,三郎近来可好?
——
枣阳大雪纷飞,番禹这里却是艳阳高照,只穿一件单衣即可。
赵广乐在赵峥府邸与他交谈,两个月的交流,赵广乐自然知道眼前这孩子非比寻常,连史相公都对他推崇备至,当然有过人之处。
今日是赵峥请他来府上做客,特地想感谢他为自己地契一事忙前忙后,是广州城东北方向的一坐煤矿山,是无主之地,为了避免以后麻烦,赵峥特意让赵广乐给自己办了一张地契。
“不知小仙长要那处荒山做什么?这几日我也听到一些风声,得知小仙长请了不少工匠,如果是为了开辟道场,我到有几处好地方任小仙长选择,不必去哪荒芜之地。”赵广乐不知赵峥抽了什么风,特意花了五十贯从官府手里买走那片荒山。
赵峥看着赵广乐一脸不解,知道煤矿一事不可能隐瞒下去,觉得此事应该开诚布公:“不瞒赵知县,那处是一座煤山,我需要用此物炼器。”煤炭在南宋已经十分普及,用作取暖用。
说着赵峥让游雄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匣子送过来:“此物是我炼器时偶然所得,救送与县尊。”
赵峥将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铜钱大小的珠子。那东西正是玻璃,是自己和那两名铁匠捣鼓出来的,但鉴于技术的限制,玻璃有些浑浊,表面也不是很光滑,但物以稀为贵,对于这个时代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宝物。
制造玻璃需要纯碱,虽然可以用食盐直接提炼,但成本太大,对器物的腐蚀也严重,且纯碱不纯。赵峥一直想用后世的大名鼎鼎的侯氏制碱法制造,但无奈侯氏制碱法的原料需要食盐与联合氨。而这联合氨则需要大量的煤炭生产。在枣阳,赵峥没有这些条件,并且也只能小规模的炼制,成品的不过几个珠子。
赵广乐看到匣子里的珠子,眼睛瞪得与这珠子一般大小,但很快镇定下来,虽然初入官场,但这点养气功夫还是有的。
“如此贵重的东西,赵某愧不敢受。”在赵广乐看来那珠子,质地光滑,且清澈透明,拿到市场上少说也是上百贯。
赵峥看到赵广乐神情不禁想笑,这笑容在赵广乐眼中则有了意味深长的味道。
“赵县尊只管收好,朋友相送,仙尊莫要推脱。”话说道这个份上,赵广乐只能收下,煤矿一事不过是小事,没有什么风险。
“敢问小仙长,此物何名?”
“额,琉璃珠。唤玻璃珠亦可。”
“赵县尊,请随我走一道,官家让我主管屯田一事,这屯好的田如今已有着陆。”
赵广乐有些意外:“小仙长客气,尽管呼我表字即可。敢问这田在何方?赵某来此地已快两个月,可没有听闻小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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