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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借剑

落水镇在寒州也算是富裕的地,这也让匪寇们始终盯着这块肥肉不肯松口。其次寒州官府也形同虚设,这也助长了匪寇们的胆量。

  “我说道士,你可知从北荒城到王城要走多少路,需要多少天?”在镇子上乱逛的苏白龙忽然问。

  马夫一样的年轻道士抬起草帽来,盯着天空中的骄阳看去:“约莫三百里,要行一百天。”

  “那一百天常人得吃几斤粮?”

  “瘦一点的话三十几斤,胖的话也得五十斤了吧?”道士不确定地说。

  虽说武当山上也研读过不少关于算术的书,不过那算的都是天干地支,要这算粮的事还真从未做过,王项明不知所以。

  “按照一斤粮二十两铜钱算,三十五斤粮怎么着也七百文铜钱,”苏白龙说,“你与我同行至京城,总不能白吃我七百文铜钱吧?”

  王项明微微一愣,合着他送苏白龙入京,还得自己掏伙食费?

  一边的徐林道又呵呵笑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光头。

  “那这秃子怎么算?”王项明指着徐林道问,“这些年招提寺香火钱怎么也比不了武当山,这秃子身上别说七百文,只怕连八文钱也没有。”

  “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是刚和苏公子见面,就送了一串佛珠。”徐林道说。

  “佛珠?”王项明张大了嘴,“你不会把招提寺主持的紫檀圣乾珠送出去了吧?”

  徐林道点了点头,似乎那串佛珠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件。

  “主持说佛祖心中留便好,其余的东西都是过往云烟。”徐林道双手合十,“四大皆空啊四大皆空!”

  “难怪空缘主持要把你逐出招提寺。”王项明摇了摇头,随后转向苏白龙道,“苏公子总不能让我把墨阳给偷出来吧?”

  苏白龙倒是有些意外,原以为那串佛珠只是很普通的舍利子,但听王项明的意思,那紫檀圣乾珠大有来头。

  能和武当墨阳剑相提并论的宝物,也算的上是佛门圣器了啊。

  “墨阳剑倒是免了,不过武当山创教五百年,什么值钱的法器总该是有的吧?”苏白龙笑道。

  “法器?”王项明变成了苦瓜脸,“苏公子也不是不知道,什么法器修道都是骗人的啊,说是能够羽化登仙,可五百年来也只有初代掌教最是接近天道。”

  武当初代掌教王灵宇,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往往带着奇迹般的传说,在东海凭一柄墨阳剑斩龙现天门,遇天门而不入,当真可谓是神仙般的人物。

  好像天下的英雄好汉最后都逃不过惨死的命运,最后王灵宇同当时的魔教头领一战,身死道消,两者同归于尽。

  每每听到这个神话一样的故事王项明都很奇怪,明明都可以入天门登仙,可王灵宇却不肯入天门,最后落得个身死道消的后果

  至于缘由,武当山中的典籍之中并没有记载过,小时候王项明总是问掌教这个问题,掌教每次都说你下山后就懂了,可现在王项明下山了,却还是不懂为何王灵宇遇天门而不入。

  于是王项明总觉得掌教在骗人,而且这也不是头一次了。

  以前他吵着嚷着要下山,便总是被掌教拦下来,告诉他山下的世界很危险,江湖里人人青面獠牙,是吃人的怪物。

  王项明听了怕的很,便终日在山上修行。

  现如今他才知道,山下的人吃的也是大米饭,和山上没区别。

  “那总得给我点有价值的东西吧?不然七百文铜钱够你给人算多少次卦了?”苏白龙挑眉道。

  看着自己身上的破烂道袍,王项明又望向徐林道身上红艳的袈裟,心里不免对武当掌教有了不少怨言,骗人也就罢了,还连身新衣裳也准备不了。

  看苏白龙的脸色,估计这七百文钱的事是没办法糊弄过去了,脸色也认真了起来,“那苏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回报呢?”

  苏白龙笑了起来,似乎就等着这句话,“很简单,你看我都没个防身的武器,段易生也是个小气鬼,连把破剑也不让我带走。”

  王项明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所以在我有需要的时候,你得把你手里的剑借给我。”

  王项明的手顿了顿,欣长道袍下的长剑像是受到了牵引,微微颤动了起来。

  在对视了一会后,王项明还是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

  刚刚牵动他手中剑的,是苏白龙身上磅礴的剑意,不带丝毫的杂质,就像天下最纯净的水源般,平静里裹带着滔天的巨浪和狂风!

  “只是借剑而已,用完就还你。”苏白龙觉得王项明有些小气。

  七百文的粮都吃上了,借柄剑还作出这种小女人的姿态,真不知道这家伙下山干什么,要说拯救苍生,以目前的情况,一个武当山估计是阻止不了北蛮的狼子野心。

  王项明的脸上满是苦笑,若只是担心苏白龙会把自己的剑顺走他也不会那么扭扭捏捏,没有剑的苏白龙和握剑的苏白龙可不是一个样的啊!

  剑修十二门在江湖中的名气不小,天命境的高手也不是没有。

  可苏白龙一把剑,连斩了九位掌门,江湖中都再传这位绝世高手的事迹,却不知其人是谁。

  但对于知道一切的王项明来说,还是有些不敢让苏白龙握剑。

  徐林道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牵着马,看几个孩童在街边嬉戏。

  “真是个傻秃驴。”王项明幽幽地叹了口气。

  王屋山下,和蔼的老人暴跳如雷,长剑将院中的花都斩落,半跪的执法长老不敢去看,生怕老人把火气撒到自己身上来。

  半晌后,老人似乎是没力气,半躺在摇椅上呼呼喘着气,地上满是鲜艳的桂花,也不知道在这个季节为何还会开这么娇艳欲滴的桂花。

  “狗屁的付含章,我辛辛苦苦为朝廷做了那么多年还是不肯相信我,让一个小屁娃子入京制衡我?简直天真!”老人的叫骂声在院子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