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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酒酝

凤容在疼痛中起身,落崖时好在保持了清醒,凤容也一直尽可能保护着自己,而这褚渊虽然深,不过好在深渊下面是一条奔腾的河流,凤容落下时得到了缓冲,最后虽然随波远去,不过还好是保下了命。

  凤容缓缓睁眼,待看清周围的环境,就突然坐了起来。

  这明显是一个小木屋,是谁救了他!

  此时,一个女子端着一盆水走进屋内。

  女子一眼便看见凤容醒了,但待看到凤容坐起时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你伤势未愈,莫要起身。”

  凤容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脑袋上被缠上了一圈纱布,想必是受了伤。

  可是比起受伤,更让凤容在意的是面前这个女子!

  这个毫发无损的女子,是,唐欢宵!

  此时,唐欢宵眼中却净是陌生,凤容一时心情复杂,只能试探着开口:“你还活着?”

  唐欢宵奇怪的看了一眼凤容:“公子说笑了,比起小女子,受伤的好像是您呢。”

  凤容顿了顿,一时之间分辨不出这人究竟是不是唐欢宵,如果是,唐欢宵究竟怎么了,为何这副神态这般言语。

  于是凤容思索着缓缓开口:“多谢这位姑娘搭救,在下凤白岩,不知如何称呼姑娘。”

  只见唐欢宵面上出现了一丝迷惑的神色,不过还是很快开口:“叫我唐酒酝就好。”

  凤容眸子一阵:“唐,酒酝?”

  唐酒酝微微点头:“嗯,美酒的酒,酝酿的酝。”

  凤容突然失语,唐欢宵,是不是,失忆了......

  凤容努力稳住心神分析现在的局势,于是慢慢开口:“酒酝小姐,不知凤某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唐酒酝一边用清水抹着桌子,一边回答:“三日前凤公子顺着一条河被冲到了我家门口,正好被我捡到了,那时你手上头上净是伤痕,小女子实在无法,于是只能自作主张把凤公子带了回来疗伤。”

  凤容缓缓点头,看着那个做家务熟练至极的唐酒酝慢慢开口:“唐小姐大恩,凤某无以为报,我被仇家追杀,无奈躲入山谷,却不料跌入河中,所幸被唐小姐所救,不知唐小姐身侧可差个苦力,凤某愿效犬马之劳。”

  凤容说谎不眨眼睛,开玩笑,面前这人就是唐欢宵,多半现在是失忆了,他再怎么黑心,也不能把唐欢宵一个人丢在这里,而且未知的东西太多,他的确应该等唐欢宵恢复记忆。

  唐酒酝缓缓点头,似乎有些纠结的样子,但是还是怯生生的开口:“我家背后有块荒地,我力气小一直无法开垦,再过几天,待凤公子伤势痊愈,不知可否帮小女子开垦荒地。”

  凤容哪里见过这副小女人模样的唐欢宵,一时之间竟有些新奇,点头答应:“那是自然。”

  于是凤容就顺理成章的住下了。

  原来这小屋建于褚渊下游,应该是哪户人家因为生计出门了以后荒废留下的。

  经过几天的旁敲侧击,凤容也终于了解到,唐酒酝就是唐欢宵,比他先一天冲到这处地方,醒来后发现什么也不记得了,唯独身上有一块刻着“酒酝”的玉佩,头上带着根刻着“唐”字的簪子,于是便误以为自己名为唐酒酝。

  凤容的指节缓缓叩击着桌面,桌面上摆着一根簪子和一块玉佩。

  醒来后的唐欢宵不想曾经那么多疑神秘,在凤容提出想看看玉佩和簪子以后,也就给了凤容。

  凤容缓缓思量,那酒酝楼与这“酒酝”玉佩和唐欢宵有什么关系,然后轻轻一笑。

  此时,唐酒酝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凤容看着那朴素装扮的唐欢宵,微微一笑:“酒酝姑娘,明日我就可以下床帮你的忙了。”

  唐酒酝愣了愣,随即慢慢笑了:“随凤公子。”

  凤容看着唐欢宵疏离的样子,不禁想起唐欢宵及笄时与他初见的模样。

  于是凤容眼里带了份暖意,开始还原初见时的对话:“唐小姐不介意的话,叫我白岩就好。”

  谁料唐酒酝的回答也和当时如出一辙:“凤公子,哦不,白岩,你也叫我名字就好了。”

  凤容顿了顿继续:“嗯,唐酒酝唐酒酝,的确好名字,的确要多叫叫才不辱没这好名字。”

  “哈哈,名字取下来就是要叫的嘛。”

  第二天,凤容终于走出了那座小木屋,前几日都被唐酒酝管制着不许出去好好养伤。

  一下呼吸到新鲜空气,凤容彻底放松了。

  这地方竟是山清水秀,后靠山,前靠水,一时算是风光无限。

  唐酒酝此时正在门外一片小菜圃里种菜,脸上也粘上了些许泥土。

  凤容见此,眉眼一弯,忍不住笑了。

  只见唐酒酝像个小兔子一样,一见到凤萝卜就跑了过来,睁大眼睛瞪着凤容:“白岩你怎么出来了,你应该让我去扶你。”

  凤容心中的欢喜有些掩饰不住,于是伸手摸了摸唐酒酝的头,自己也快速的调整了表情。

  看着小花猫一般的唐酒酝,凤容用手袖擦了擦唐酒酝的脸:“注意点,泥都到脸上了。”

  唐酒酝愣了愣,而凤容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拿起门旁的锄头去了屋后的荒地。

  凤容背对唐酒酝,不禁微微叹气,这种小女孩一般的唐欢宵,虽然仍然聪慧,可是这过了头的天真的确让他吃不消。

  若不是知道唐欢宵本身多么聪敏,凤容绝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呆在一个山谷如此时日。

  不过这么多日,凤容的确感到了一丝奇怪。

  按理说唐欢宵在巨石潮流里就被冲卷了下去,更何况也落下千丈被褚渊谷底的河流翻卷到了这里,不应该伤势比他轻,但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唐欢宵竟然是半分也未伤,仅仅是失去了记忆罢。

  凤容掂了掂手上的锄头,眼中云雾缭绕,缓步走向屋后。

  此时,唐酒酝正用手缓缓埋着种子,脸色也是不同寻常的凝重,唐酒酝故作不经意地扫过凤容和周围的环境,眼睛里的戒备和思考快要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