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窝

集体意识。

　　简单点理解也可以说是生物在某种情况下对某一事件产生的特定反应，无论是高等智慧生物还是低等单细胞生物，都遵循着这个自然的定律，这并非说是将个体脸谱化，而是在环境、历史、文明乃至于生物体结构的影响下，根植于生物体潜意识层面的一种行为模式的逻辑。

　　徐砚高中时便直接征兵入伍，之后又是通过内部考核去了军校深造，早就将那点浅薄的生物学知识还给了老师，但智商在那，光是从“集体意识”这个词的表面来看，就有了一定的理解。

　　但现在不是讨论什么学术问题的好机会，因此他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便等着赵煜继续往下说去。

　　然而却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徐砚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就这样？”

　　赵煜：“你还想知道什么？”他的双手在水里扒拉了一下，保暖服手套掠过漂浮在水面上的发光汁液时，瞬间便被沾染了上去。

　　他饶有兴致地对着手掌观察了一会儿，又环顾四周。目光尤其停留在那些仍旧飘散在水面的荧光上，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也可能是好奇吧，它动起来的时候动静这么大，很可能原来一直没有受到过什么刺激，森林里的野生动物害怕火焰，但若是在深夜中遇见篝火，也会被那光与热吸引过去。”

　　赵煜看向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手掌中仍旧握着的激光剑，“怕光怕热……”他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与徐砚交流感想。

　　“那就试一试吧。”徐砚同样看了眼他握在手中的激光剑，但将其没收回来，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便携式电磁炸弹。

　　他扫视着四周，扑通水声不绝于耳，那是呈环缠绕在洞中石壁上的巨大蛇形尸体正在脱离固有的位置，花瓣叶片在挤压中洋洋洒洒地飘落而下，随着灰尘石块一同沉入水中，又被翻卷的波浪中撩上水面。

　　徐砚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他带着赵煜游过去，将电磁炸弹固定在那个位置上，预设好了爆炸时间，然后便往石化头颅那边游去，那里是出口。

　　凌乱的波浪无法给人任何方向的推力，然而如漩涡般将人拉扯，不断消耗人的体力，令人难以稳住身形。

　　徐砚并不打算离那只头颅太近，但赵煜却对它产生了莫大的兴趣，靠近时他伸出双手，于是两人一下子便贴了过去。

　　“别乱动。”徐砚低低地呵斥了他一句，转眼却见赵煜将拳头伸入了一个黑洞洞的眼窝里面。

　　赵煜的五根手指展开，指头在其中慢慢地摸索着。

　　“空的，这是一个骷髅头。”赵煜沉思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