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茹抹一把泪,“李大人不但不愿出兵剿匪,更命人将民妇赶出州府衙门,民妇心系他人之托,自觉此事若不能成,愧对同县乡亲父老,便求李大人开恩。谁知李大人赶人不成,竟对民妇动起了手……”
钱甫之气得发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此时,李大宝得知事情败露,仓皇赶来,见着气怒之中的钱甫之,忙不迭地卑躬屈膝,殷切讨好,“钱御史大驾,下官不知,有失远迎,望钱御史海涵!”
钱甫之转头死死瞪着李大宝,抖手将他指着,“李大宝!本御史今日若是没来,这妇人的性命便由你随意处置了?你身为管辖一方的父母官,竟如此草菅人命,该当何罪!”
李大宝瞥一眼赵长茹,眼中集满了怨恨,但在钱甫之面前,他也不敢再大耍官威,连忙跪地叩头,“钱御史明察啊!是这妇人在官府闹事,下官让人将其送出衙门,她偏是不肯离开,竟还撞破头来威胁下官。御史请看,下官的手都让这刁妇给抓烂了!”说着他挽起袖口,给钱甫之看自己血淋淋的腕子,“下官虽是管辖一方的父母官,总不能任由刁民如此在官府放肆!如此,置王法于何地?置圣上于何地?”
这话将赵长茹的请兵之举丑化成了闹事,更将自己蛮狠压制百姓的行为包装成了维护王法权威,捍卫皇权颜面。
赵长茹心底冷笑。
这李大宝果然是官场老油条,这一张嘴便能颠倒是非,混淆黑怕。
钱甫之闻言果然没先前那般生气了。
赵长茹见状也没再揪着不放,只摇头哭诉自个儿没有闹事。
她便是咬定李大宝动手伤人,也没法将其治罪,毕竟这州府的长官与一介农妇,两者的身份本就有云泥之别,这钱御史再如何刚直不阿,为维护朝廷的尊严也不会真就当场对李大宝发难,待他拟好折子上达朝廷,听凭皇帝治罪李大宝需得数月。而小秀才不日便要参考,若是李大宝从中动手脚,那便真是难办了。
她先前虽为激怒李大宝,说了好些难听的话,得罪了李大宝,但也并未触及李大宝根本的利益,还未把李大宝得罪透顶。再加之李大宝气怒之下,对九阳县前来请兵的百姓下了手,虽是出乎她的意料,但也为她提供了一个机会,只要她稳住九阳县一同来请兵的众人,不去散布李大宝强权欺民之事,想必李大宝再不敢刁难于他们。
至于如何今日同往的众人,赵长茹拢了拢袖口。那里面有她在箱子里得来的银票,面额可不小,足以弥补众人被土匪抢掠的财物损失。
即便李大宝发现银票丢失,也不敢来找她的麻烦,毕竟有钱御史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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