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哥哥一无所有地回来了,那些以前把家里门槛都踏得奄奄一息的媒人们,又都干脆利落地吹灯拔蜡了,退避三舍似还嫌不够。
现在就算哥哥想结婚,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嫂子。
开武痛骂了一会那些白眼媒婆,想到哥哥也若无其事的样子更加愤懑不已。
哥哥遭此大难回来后还是不踏实,整日间城里乡下地乱转。非但如此,他还大言不惭地在父亲面前吹牛,说以前有人对他垂涎三尺,今后照样有人对他三叩九拜。
开武着急之下,私下问过哥哥以后什么打算。哥哥显然还没有适应农村的生活,他很直接地告诉开武说暂时还没有想到。
开武心下一惊,自己的婚事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搞不好,直接把牛头马面给等来了。
开武心里虽然苦闷,但长兄若父,表面上他还得把哥哥当神明一样奉着。
吹牛也是要资本的。好的是哥哥并非泥脚巨人,回来没多久,又是投机倒把贩苹果,又是偷偷摸摸挖水晶,没三个月俨然就有了村上首富的嫌疑。
开武想到这,心里又舒服了些。不过没多久,他又开始害怕起那些对哥哥似是而非的不利传言“李开文那小子是小偷”“李开文投机倒把”。
后来,开武发觉听来听去总是那么几句在翻过来掉过去,也就无所谓了,兴致好的时候,他还会学几句回来说给哥哥听。
李开文听完,回了句“谁能人后不说人,谁能人后不被说”,就和弟弟俩开怀大笑了起来。有了钱,李开文的胆气不是一般地壮。
算了,算了,我不入地狱总不能推着哥哥入,开武安慰了自己几句,拉过床单盖在肚上,准备在梦中一亲自己姑娘的芳泽。
那面开武想得开了,这面李开文还在不懈地翻滚,如果床是鏊子,人是煎饼,那就是铁打的煎饼也该烤化了。
李开文擦了一把汗,对自己说,不要急不要急,细细想想,细细想想:当务之急得先把房子盖好,就是老虎想洞房花烛,还得先圈块地占个洞的,那贪图享受的人类就更不用说了。
目前手头所剩的钱,想住个宽敞的雕梁画栋已不可能了,但对付几间体面的半砖房还是没什么问题。至于自行车、缝纫机之类可有可无的东西,只能以后再说了,毕竟这里是晶都县,不能和首都比。
李开文理清了心思,就不再折磨那张可怜的老床,他仰面而卧,平心静气。
月初旬未,窗外漆黑一片,只有攀枝附杆的牵牛花香,顺着窗格徐徐地飘落进来。
那一阵阵带着芬芳气息的幽香,潜移默化中就细腻柔顺了五腑六脏,皲染熨帖了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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