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徐宁火烧东厂

沈世龙从房子里走出来，径直去了杨千户府上，府上门子见他深夜跑来，急忙禀告了杨千户。两人见了面，沈总旗如此如此这般一说，杨千户听了大怒，狠狠一拍桌子道：“小小百户欺人太甚！”之后送走了沈世龙，这才沉吟起来。

　　次日一早，徐宁早早来到百户所，进门一看，却发现杨行恭已经在大厅里坐下。徐宁略微一愣，急忙上前躬身行礼：“卑下见过千户大人。”

　　杨行恭把玩着惊堂木，连看也没看徐宁一眼，道：“徐百户，日前接到线报，说是南塘码头有白莲教活动，你昨日已经上任，这个事情就该你管，限你在三日内，给我拿出来确切消息，怎么样，不为难吧？”

　　徐宁一听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为了什么白莲教，而是不让他去跟东厂闹事。但是偏偏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道：“卑下昨日刚刚到任，还有很多事尚且不知道。且不知道这个线报是从何而来？”

　　杨行恭拿出来一个玉佛，丢到桌子上，道：“徐百户可以自己看。”

　　徐宁眉头一皱，走上前将那玉佛取过来，这玉佛跟普通的玉佛不大一样，样子有些古怪。

　　“这就是白莲教的弥勒佛，一个店小二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的。”杨行恭道，“所以可以断定肯定有白莲教的人活动，只是暂时不知道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说着他站起来，道：“三日之内，徐百户要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杨行恭走到徐宁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徐百户，不要总是想着搞事情。东厂的人你不能动。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徐宁道：“千户大人，卑下愿意承担所有后果。”

　　“你？”杨行恭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百户你能承担什么后果？”

　　说完，杨行恭离开百户所。徐宁拿着那玉佛反复看了看，这时江经历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道：“百户大人，大家都到齐了。”

　　徐宁转身朝广场上走去，果然，广场上来了有百十号人。徐宁朗声道：“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想要银子的弟兄们都给我站出来。”

　　“我愿意去！”张静安大声回答，一边从队伍里走出去。跟着张静安的那几个小旗官也都站了出来，另外还有小旗官管着的兵，也走了过去，大约只有三十多人。

　　“其他人都在这里给我等着。”徐宁大声吩咐，“你们，带上家伙，跟我一起去东厂分坛。”

　　这三十多人，从百户所浩浩荡荡往东厂分坛进发。徐宁骑着马，跟在一旁。街上百姓见了纷纷避让，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次出动了这么多锦衣卫。

　　东厂的分坛此时按照正常节奏正在点卯。一点都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

　　徐宁也没有想到，如今发生的事情，深刻地改变许多人的命运。他想的仍旧是在这里站稳脚跟，并且更好的生存下去。到了东厂分坛门口，他抽出手里的绣春刀，往天一指：“给我杀！”

　　东厂的那些番子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吴承宏这次没有拿大斧头，而是换成了手臂粗细的松木棍，挥舞着先将门口两个人打翻。其他人跟着，冲破东厂阻拦。

　　徐宁握着绣春刀走进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东厂的人被杀个措手不及，但这里也有大多数是江湖好汉，各自为战的水平也很高。锦衣卫的攻势很快就被打断。徐宁加入战团中，与吴承宏一起。两个人的配合不算是默契，吴承宏像是个锤子，而徐宁则像是精确的外科手术刀。

　　两个人各自奋不顾身杀向前。那些东厂的番子本来就组织的不及时，很快就被徐宁与吴承宏突破，锦衣卫跟着两人杀出的血路，一直紧逼。从甬道杀到明堂。

　　明堂上是东厂的掌班等人。他们命人在明堂上架起来劲弩，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

　　“转。”徐宁大声喝道，突然从侧面杀过去。一轮劲弩发出来，顿时有了几个死伤，不过此时徐宁跟吴承宏已经杀到明堂的侧面，徐宁闪身跨进明堂。

　　明堂里有几十个弩手，见到徐宁过来登时大乱，这些人被徐宁近了身，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打翻在地。

　　吴承宏跟着也杀了进去，这两位进到明堂里，就跟两根搅屎棍似的，瞬间把明堂里搅了个乱七八糟。锦衣卫趁势攻进去，将那些掌班、账房一干人等全都拿下。

　　外面的番子们见到正主已经被拿下，谁也不敢再继续。个个呆在当场。徐宁站在明堂正中，刀上淌着血，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掌班一干人。

　　“徐宁！你好大的胆子！连东厂都干敢动？你就不怕刘公公吗？！就是你们的指挥使牟大人，也不敢闹出来这么大的事！谁给你的胆子？！”掌班声色俱厉，又是搬出来牟指挥，又是搬出来刘公公，试图压倒徐宁。但徐宁对这些人没什么概念。

　　徐宁刀放在掌班的脖子上，道：“以后，南塘这里归锦衣卫管。你们想收钱就去其他地方。”那刀上带着血，流到掌班的脖子里。

　　掌班厉声道：“徐宁！别人不知你的底细，我却是知道！不要以为仗着有军功就可以为所欲为！”

　　徐宁呵呵笑了两声，“佟掌班。说出爽你可能不信，我徐宁烂命一条，这三十多个跟着我的弟兄，我得为他们谋一条活路，要不是你们东厂事情做的太绝，我也不出此下策。但既然我做出来，就不怕做大。吴承宏，去带着人，把这里给我烧了！”

　　掌班厉声大喝：“尔等安敢！”

　　徐宁突然挥刀往上一撩，只见一物从掌班的身边飞出，众人定睛细看，那掌班的耳朵少了一只！众人大骇。

　　掌班捂着耳朵惨叫不已，司隶等人噤若寒蝉，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徐宁道：“烧！”

　　说完，徐宁带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那熊熊大火烧了起来，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将东厂整个分坛都点起来。

　　南塘码头不大，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吸引了众人目光。那些不明所以的群众围观起来，见到一干锦衣卫身上染血，杀气腾腾从里面走出来，众人都惊呆。

　　事情很快就传到杨行恭的耳朵里，扬行恭正在正堂里坐着，一听这个消息蹭地一下站起，啪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欺人太甚！”

　　张经历道：“大人，这徐宁干出来这等事，倘若萧公公怪罪下来，这……”

　　“哼，这等事，自然有牟指挥操心，你操什么心？”

　　“我只是怕咱们弟兄受到牵连。”

　　杨行恭眯着眼，在案子前来回踱步。骂是骂了，但他还得考虑一下，这个事情对他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以及牟斌可能的态度，他可能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走错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