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洲见此,很快便派了身边一人,领着燕蒹葭和扶苏回太守府。
燕蒹葭一行人,很快被领着入了太守府。与想象中一样,太守府不算多么奢靡,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张广洲自是要小心行事。
不过总的来说,张广洲还是个聪明的,至少在查案上,他面面俱到,比起只会领兵打仗的楚青临,可谓术业有专攻。
燕蒹葭和扶苏以及楚青临三人分别被安排在东厢房和北厢房,楚青临和扶苏在北厢房,燕蒹葭则独自在东厢房。许是一早就得知他们要来的消息,屋子里头收拾的很是干净清爽,就连笔墨纸砚,也都备得十分齐全。
等到伺候的下人将茶点端上前来时,两人已然坐在了亭台之中,燕蒹葭率先出声,道:“国师怎的不随将军一同留在云良阁?”
扶苏闻言,珠唇微扬:“张大人在职多年,定然比我等更明白如何办案,我等静候佳音,省时省力一些。”
听着扶苏的话,燕蒹葭不由有些讶异:“看来国师与本公主的想法,如出一辙。”
楚青临以为,燕蒹葭如此是因为她养尊处优惯了,但实际上,他与她的想法全然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仅此而已。
扶苏道:“楚将军常年在边戍,凡事亲力亲为,自是有些不同。”
燕蒹葭闻言,不由勾唇一笑,眸底很是不羁:“哦?那也就是说,国师也如本公主一般,自来养尊处优惯了?”
“公主想探听扶苏的事情?”扶苏问她。
“自然。”燕蒹葭学着扶苏的模样,毫不避讳道:“国师在建康,可谓神秘至极,谁也不知道国师在成为国师之前,究竟身在何处,以什么样的身份活着。”
扶苏在燕国多年,但他关于他的身世一说,简直就像是谜团一样,看不清,摸不透,就连他的行事,也没有人能够拿得准。
扶苏薄唇抿起一个弧度,笑道:“我说我是普通人,公主信吗?”
“不信。”燕蒹葭低眉道:“若是国师样貌再平凡一些,恐怕本公主就信了。”
扶苏失笑:“公主素来都这么以貌取人吗?”
“非也。”燕蒹葭摇头,笑眯眯道:“若本公主当真这样以貌取人,恐怕是要觉得国师悲天悯人,是当世之活佛了。”
“哦?公主何意?”扶苏神色丝毫不变。
“字面意思。”燕蒹葭也笑得‘温和’。
扶苏面上瞧着,的确是个心善至极的温润青年,若是他眉心画上一朵红莲,大约就成了话本子里头,拯救苍生黎民的仙人。
可燕蒹葭却和燕王一样,两父女深以为扶苏的‘良善’不过他刻意为之罢了,譬如今儿个见着怜月的尸首时,扶苏面色如秋水,仿佛于心不忍,可转瞬他便可与她谈笑风生……
扶苏道:“公主说话,时常夹着棍棒,难不成是厌恶扶苏至极?”
“本公主说话,的确不甚讨喜。”燕蒹葭回以调侃:“不过,倒是没有厌恶国师,至少比起楚将军,本公主更欢喜国师这样的。”
分明是有些露骨的表意,但自燕蒹葭嘴里吐出,竟是意外的矜贵风雅。
扶苏轻笑一声,淡淡道:“公主人中龙凤,扶苏自是配不上公主。”
燕蒹葭闻言,不以为意:“国师既是无意,本公主也不强人所难。”
话虽这样说,但燕蒹葭心中却是叹了一声。
扶苏这厮,可真真是油盐不进,想套个话都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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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临回来的时候,已然是午后,那时燕蒹葭与扶苏正坐在亭台之中,极为和谐的对弈着。
即便见楚青临归来,两人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扶苏笑着抬头,问了一句楚青临关于命案的事情。
“楚将军可是查到什么?”
楚青临闻言,没有隐瞒,只漠然答道:“据云良阁的一众人了解,怜月姑娘并没有什么关系甚好的公子哥,比起楼里其他姑娘,怜月一直运气不佳,未曾得到谁的青睐。”
他似乎对于扶苏与燕蒹葭的‘不作为’,丝毫不感到愤愤,那平静的模样,不由让燕蒹葭放下手中的黑棋,抬眼望向他。
“那与怜月姑娘关系较好的姑娘呢?”燕蒹葭回忆道:“本公主记得,那个唤作华裳的姑娘,似乎与怜月姑娘有几分交情。”
昨夜是怜月、华裳与红羽三个姑娘伺候的燕蒹葭,其中华裳与怜月瞧着‘情同手足’,唯独那个唤作红羽的姑娘,很是安静,全程并未多说什么。
“华裳是三个月前入的云良阁,”楚青临颔首,道:“听老鸨说,她是从隔壁小城被贩卖过来的,起初也哭闹不止,后来怜月劝了几日,便渐渐消停下来,因此整个楼里,就她和怜月最是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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