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我不敢说我是一个好父亲，这都是我欠她的

二楼主卧。

　　苏利雄躺在床上假寐，气色依然苍白，但比前几天好了不少，听见开门声和循序渐进的脚步声，他强撑起精神，一颗心强烈翻滚，沧桑深邃的双眼慢悠悠地转向门口的方向。

　　看着站在距离床还有一段距离的女人，恍若隔世，她还是记忆中美好的样子，被另一个男人揽住肩膀，却一脸冷漠地瞥向别处，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

　　苏利雄用力地弯了弯眼，眼角的褶皱多且深，他扯了扯唇，声音沙哑幽凉，带着化不开的情绪，“小青，你回来了。”

　　苏青仍然看着别处，连眼睫都没动一下，只有手中攥紧的双手出卖了她的无动于衷和紧张。

　　“青。”察觉到她浑身的冰凉，楚修明揽着她肩膀的手用了几分力，想要借此安慰她。

　　苏青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回给楚修明一个安心的微笑，才冷漠地瞥向床上那个人。

　　他老了，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反而有种报应的快感。

　　哪怕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人，曾是陪伴她十数年，待她如珍如宝的哥哥。

　　“说吧，找我什么事。”

　　对比起苏利雄，苏青的冷漠更显得尖锐。

　　“小青，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艰难地开口，仿佛咽喉被人勒紧，声音沙哑沉重。

　　头顶的灯光吸进苏青冰冷的眸里，她动了动唇，冷冷地睨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当然。”

　　卧室突然安静了起来，只听见苏利雄偶尔粗重的喘息，良久，他才恢复平稳的呼吸，带着饱经沧桑的笑容，欣慰地看着苏青。

　　“好，你过得好就好。”

　　头侧了只一会儿，对于现在的苏利雄来说足够遭罪，他用力地回过头，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呼吸又重了几分，“小青，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也对不起爸爸，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

　　“原谅？”苏青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冷声打断他，一直以来在人前端庄淡雅的眸子仿佛藏了锋利的刀刃，让撞入的人都头破血流。

　　“你有什么资格请求原谅？说实话……”她顿了一下，眸光流转，表情却轻蔑厌恶，“你有今天都是报应，你就算是死，也不会得到我和爸爸的原谅，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苏利雄笑了，笑的有些凉，眼眶雾湿，他叹了一口气，才慢慢地开口，“小青，我不是请求你原谅的，我见你，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哪怕，这对你来说毫无意外。小青，你恨我，到死也恨着，没关系，我也没几天日子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曦曦，我希望……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