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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清英之死(三)

就这样,哭着哭着没了声,清平吓坏了,撩开被子一看,人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算了,让她好好睡吧,这几天生病,身体虚弱的厉害,也权当是养身体了。

  直到中午,嬷嬷差人送来饭菜,徐婉没有吃,披着外衣就走到了外面,还是那棵合欢树下,墙角的桃花已然盛开,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徐婉余光瞥向墙上的洞,清平走过来,顺着徐婉看的方向望去,“那墙上的洞妈妈差人过来修好了,倒是看不出来破损。”徐婉轻声“嗯”着,转身看向身边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丫头,虚弱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你知道清英姐姐葬在了哪里吗?”清平不语。

  徐婉继续恳求道:“求求你了,告诉我,我不会出去的,我发誓!”清平看着一脸真诚的的徐婉,又可怜又无助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便缓缓的开了口,“我也不知,只知道清柯姐姐派人将她好生安葬了,具体葬在哪里我不清楚!”清平低下头,徐婉抓住清平胳膊的手无力般垂落下来,嘴里小声说着“好生安葬便好!”说完跪在那合欢树下,两眼空洞无神地看着地面的树影,清平姐姐,终究是我欠你的。

  清平看着徐婉,不知说些什么是好,“婉姑娘,回屋去吃饭吧!饭菜都凉了,你身子还弱着,不能在外面吹风。”清平扶起跪在地上的徐婉,朝着里屋走去。徐婉坐在那饭桌前,拿着勺子喝着汤,汤水顺着嘴角流下也不知,吃米饭时恨不得将米饭数清有几粒米,活脱脱仿佛灵魂脱了鞘,如今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清平提醒着徐婉:“婉姑娘,妈妈来了。”徐婉放下碗筷,清平扶着她站起来,微微福身。

  “妈妈好!”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于玄宁的心好像被针猛然扎了一下,刺痛着。但还是走到徐婉跟前来,柔软的玉手拿起徐婉的手仔细打量着,红唇温柔的吐露着话语,“几日不见,倒是有些许消瘦,看了叫人心疼!”

  徐婉不卑不亢,细声慢语:“谢妈妈关心!”于玄宁突然发现,别人叫妈妈是如此的顺理成章的接受,到了徐婉这里竟是让人膈应的难受。

  “这几日,在屋里好生休养着,等养好了在学习,毕竟宁姨...”听到这话时,徐婉本就低着的头抬起来看着眼前的女人,于玄宁笑了笑,改了说辞,“毕竟妈妈不是那样死板的人!瞧见你没事,我也便放心了,妈妈允许你只做艺伎!不管怎样,我终究是你的宁姨!”于玄宁说完就离开了,今天穿着得金色的衣裳在走时留下一道漂亮的弧线,清柯看着又低下头的徐婉,走上前来。“婉姑娘,莫要伤心”接着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徐婉“清英走时拜托我交给你的,到如今我也算了了她的遗愿。逝者往矣,切莫追矣,这句话是清英走前交代给你的话。那我先告退了!”

  清英拿着信,豆大般的泪珠掉在信上,晕出一个淡黑色圆圈,拆开看着,更是泪流不止,抱着信回到床上,又蒙着被子哭了一通,本就红肿的眼眶,现如今肿成了一个核桃。

  第二天起床后,徐婉将那信纸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放在自己最珍爱的盒子里,锁上,这是清英留给她的最后回忆,她不能弄丢了。这一天,徐婉,没有再哭,以后也没有哭,他告诉嬷嬷“嬷嬷,教我一些东西学吧!”嬷嬷瞪大了眼睛,昨天还哭的厉害,今天反倒像是变了一个人,赶紧报告给清柯。清柯将情况告诉了于玄宁,于玄宁正在园子里修剪着花草,“这就是没事了,担心什么!她愿学便教,换换心情也好!”清柯也很高兴,毕竟这婉姑娘一病,妈妈也跟着难过,这样也好,每个人呢都开心了,两全其美。

  “对了,妈妈,让婉姑娘只当艺伎...”清柯下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于玄宁放下手中的剪刀,坐在石桌上喝着茶,“你想要说的我知道,徐婉身家清白,性子倔强,医婆告诉我,这孩子打娘胎出来身体便极为虚弱,我不想毁了她的清誉,我进青楼前也是个身世清白的女子,也有着只卖艺不卖身的想法,我不像徐婉那样,我是为了自己的欲望,以后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我会让徐婉尽力按我的规划去做的。”于玄宁喝着茶,看着远处盛开的大朵桃花。

  “我知道了,妈妈!”

  徐婉苦心练着技艺,试图来解脱自己所有的不愉快,她每天入睡前将那信纸从盒子里拿出来,细读一遍,摩挲着那字迹,仿佛透过字迹能再次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一起走过的那三年,有哭有笑,有鼓励有辛酸,但最终都是挺过来了,没想到如今,化为一片黄纸,寄托无尽思念。

  到了夏季,合欢树又开了花,落了一地,无聊的日子里徐婉又将掉在地上的花捡起来装在瓶子里,待花没了颜色,按着原先清英的做法将花葬进土里,花开盛一时,这是花的命运,零落成泥碾作尘,这是花最终的归宿。

  不知不觉,四个年头又过去了,徐婉已经15岁了,从八岁到十五岁,七个年头的练习,有凭着天资聪慧,自是练就一身好技艺。这天晚上徐婉换上极为华丽的衣服,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随意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到是妖艳夺目,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而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轻纱遮面,从上楼拽着丝带下来时,惊艳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