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安静,两人没有说任何的话。
大漠里没有可以倚靠的东西,问鬼卿一如被他从河里救出来的那夜,两人静静的在破屋里快要熄灭的火炉旁这样依着。
大漠之上泛着夜的白,之上是浅蓝。轻轻靠着他的肩膀抱着他的胳膊,问鬼卿认真的看着黑暗中的那些亮点,似乎会碰巧看到一个亮点从这边跑到那边看不见的位置。
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星星,王不留抓着他的一只手,紧紧捏着他冰冷的手指,偶尔有几阵稍大的冷风吹过,让人冷得发抖。
“你冷。”问鬼卿轻声道,王不留应了声,现在只有问鬼卿抱着的那只胳膊是暖的,他都不知道一会儿站起来时能不能站稳。
“你也在冷,卿哥,手都是冷的。”王不留捏了捏他的手指。
问鬼卿笑了笑:“是。”
“啊,卿哥,你等我把今晚的星星数清了有几颗我们就回去。”王不留仰头转了半圈,细细密密的白点嵌在天上,就用他数钱的速度来数,怕是也要一刻不停数上个几年几载的。
“那你数到几了?”问鬼卿偏过他对着他脸的方向,清澈的眼眸温和看着,“若是今晚你数不完,明晚又换了星星,你得重头开始数。”
“我啊,还没开始数呢,等天亮了再开始数,夜夜数,永远不回去喽。”王不留看着漫天的星星,“卿哥你其实也和我一样爱钱的,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问鬼卿有些疑惑。
王不留指了指天上,“你啊,你看天上那些。”
“嗯?”问鬼卿转过头去。
“都是银子啊,傻卿哥。”王不留说完,问鬼卿忽然笑了几声。还以为他真的会数几颗星星,没想到他还是将星星当做银子来数。
“我知道啊,卿哥也觉得银子好看,所以和我一起在这里看。”王不留伸手揉了揉肩上的脑袋,温柔道:“困了就睡会儿吧,我看够了喊你起来。”
真的有些困了,问鬼卿点了点头,看着看着就闭上了眼睛。手里牵着的那只手完全放松之后,王不留将他拉到背上背了回去。
夜里实在太冷,他会生病。
四月即将结束,问鬼卿原本以为自己会焦虑得睡不着,但事实却是睡得出奇的稳,第二天精神也好。
王不留不会唱催眠的曲子,就把小时候王虎仗带他的各式各样的趣事都讲给他听。问鬼卿每次都是还没有听完,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卿哥,勇敢些,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他换上了王不留唯一没添过改过的单袖,王不留给他披上斗篷,轻轻拴着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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