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办公室,赵杰就接到了周静女士的电话,这还是鲜少的几次之一,他作为贺瑜的助理多年,心思比谁都玲珑,头脑比谁转的都快,已经猜到了这通电话的来意。
果然电话一接通,周静就直接地问了他贺瑜的去处,同一个问题,他处理起来,显然比贺晚晴熟练,三言两语地把这个问题挡了过去,四分假六分真,就连周静都糊弄过去了。
贺瑜这几天的小日子过得幸福平淡,身边唯一围绕的人是林寻,林寻拍戏的时候他就待在房间里处理公司的事,或是在片场看着她拍戏。
他发现看着心爱的人认真地工作是一件享受的事情,他乐在其中。
他接到周静电话的时候,面上毫无波澜,甚至就连周静问他是不是和林寻在一起时,他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周静甚至没想到他大大方方地承认,又不死心地问了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贺瑜对于这个亲生母亲,除了尊重,并没有多余的感情,要说从前还有几分母子之情,也在这些年周静对他的步步紧逼中消磨耗尽了。
他说:“妈,退一步,儿子儿媳妇孙女您就都有了,当然了,如果您执意自己的想法,我也不会插手,不过以后我的事情也和您没关系了。”
周静身形晃了一下,手心的手机几乎握不住,咬着牙说:“你这是要和我断绝关系?”
贺瑜的话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句清楚地传到周静的耳朵里,“一直都是您在逼我不是吗?”
电话被挂断,周静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忽地垂下来,保养得体的脸庞呈现出一种风烛残年的颓败,腰背也无力地弯了下去。
贺正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后,看到周静的肩膀在一下一下地耸动。
卧室里呈现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寂静,周静垂着肩膀僵硬在原地,贺正国犹豫了许久,说了一句:“你也该放手了,我们都老了。”
周静突然转过头来看他,眼泪流下来,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你也在怨我是不是?”
“我没有怨你,我只是比你看得透一点,我们一直在用我们认为的爱去爱孩子们,却没有问过孩子们需不需要这份爱,他们需要的爱是什么样的,这倒底是爱还是强加在他们身上的负担?”
贺正国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卧室,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隐隐听到周静的哭声。
天色渐暗,林寻收了工,回到保姆车上,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查看未处理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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