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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离婚(1)

当初一腔孤勇任性为之的是她,而今打退堂鼓的也是她,这么一想自己的确糟糕透了。

  杜若蘅摇摇头说:“夏夏,没有人会对你失望的,妈知道你做出什么决定都是经过一番深思的,一两个月了,妈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但是妈也不想替你做决定,这么长时间了你下定决心妈知道你是伤心你难过了,也再三思量了,所以还是一句话,有妈在。”

  温夏本不想哭的,所以无论心里怎么难受,怎样的撕心裂肺在父母面前她不想掉眼泪,可是母亲的话让她忍了许久的眼泪委屈再也忍不住了,温夏扑在母亲的怀里哭的像个小孩儿,似是要将这段时间所承受的,患得患失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来往的人很多,但因为是在医院这个特殊的地方,所以人们对于这个痛苦的场景已是司空见惯,所以来往也无议论唯余几声对生老病死的叹息。

  温夏既然下定决心了动作就比较快,许是半夜间杜若蘅趁晚间休息的时候跟温父说了这一事情,所以次日清晨的时候温父便回了家,而温夏也打算去景家一趟,拿些东西和并且和老爷子见一面说清楚有个交代。

  “你爷爷刚才和你景爷爷通过电话了,待会儿见了也不用觉得难为情。”温父说道。

  温夏本想瞒几天等爷爷身体好些再说的,怎么爷爷竟然已经知道了?所以有些不解的看着父亲说:“爷爷还在生病,不应该为这些烦心的。”

  “你打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你昨天晚上走的时候神情不对,你以为只有你妈知道啊,这样也好,也不算刺激爷爷,这些事情你爷爷心里早有准备。”温父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到景家的时候景修仁和付珊在客厅里,看神情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付珊拉过温夏的手欲言又止。

  景修仁打过招呼说:“温叔杜姨,爷爷和我爸妈在二楼书房。”

  进书房前景修仁拉了温夏到一旁说:“阿远昨晚在医院值班,早上听说这件事后,我给阿远打了电话想问问情况,原来他还不知道。”

  景修仁也没有想到,他本以为这是两口子商量后的决定,谁曾想只是温夏单方面的。

  温夏听完后嗯了一声说:“也好,省的我一会儿跟爷爷聊完再打电话给他了。”

  景修仁听到温夏的回答皱了皱眉,本是不愿意掺和的此时也忍不住说:“阿远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跟他聊一下吧,也算给他一个申诉的机会。”

  温夏面色一愣,似乎从下定决心到现在温夏都在刻意回避这个场面,甚至她有一度想发个信息告知景修远一声,虽然这个方式有些太荒唐,可是她害怕自己当着景修远的面就狠不下心来舍不得了。

  昨天晚上后来收到了景修远的微信说:“汤很好喝,我去病房看过爷爷了,知道杜姨陪你回去休息了,我可能晚上要在医院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见。”温夏没有回复,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好久,然后耳畔旁楼梯间听到的话更是久久挥散不去。

  有了温老爷子之前的电话,景老爷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在规劝,似乎对于温夏和景修远的婚姻生活走到了尽头早已有了预见。景老爷子说自己对不起温家,得了温夏这个孙媳妇儿却没有好好珍惜。还有景家大伯母的泪眼,温夏实在不忍这样的场面,所以并未多待便独自去了她和景修远的房间收拾东西。

  她自从和景修远领了证进了景家便一直住在这个房间,在这之前这间屋子是景修远的卧室,所以装修其实很单调,景修远不在的两年温夏尽量在景修远原有的喜好上稍作了一些修饰,让它变得尽量温馨些,而不是冷冰冰的,这个房间承载了她这将近三年来所以的喜怒哀乐,想着再也不回来到底还是有些不舍。

  温夏在收拾衣服的时候房门突然从外面被猛的推开了,温夏一转身就看到景修远站在门外,许是一路赶回来的,一向整齐的他此时领带歪七八扭的挂在脖子上,温夏很想像以前一样上去笑着帮他整理一番,可是她已经不能了,温夏勉强的露了个笑脸说:“你回来了。”

  景修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捏着温夏的胳膊说:“温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明明昨天还很好的,为什么?”

  景修远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思考,昨天上午两人分来的时候还一切正常,甚至说打算一起去逛母婴店给宝宝买东西,他不知道就昨天半天时间发生了什么。

  温夏挣脱着景修远的桎梏说:“三哥,你捏疼我了。”

  景修远一路赶回来很着急,他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大哥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他整个人是懵的,他这个当事人被踢出局了,他本人却是最后才知道的,所以此间见到温夏心里又气又急,下手也没了轻重,听到温夏喊痛景修远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神情有些懊恼。

  两人之间静默了片刻温夏开口道:“我先提出来,三哥就当我是为了保留一些我最后的尊严吧。三哥不用担心我是一时冲动,其实我想很久了,只是一直不舍得,所以快刀斩乱麻吧,明天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也算彻底做个了结。至于我的东西重要的我今天就先带走,余下的下午让我妈的助理过来收拾,其实想想咱两个结婚省事,离婚也很省事,完全不用纠结什么财产纠纷的事情。”

  景修远瞧着温夏平静着说着这些话,眉头深锁,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景修远瞧着温夏,似乎是要在温夏身上瞧出什么,待温夏说后静默了片刻才接话说:“你想的倒透彻,那孩子呢?”

  曾经的景修远觉得这个孩子在,他和温夏的羁绊就在,温夏会等他把事情解决清楚,他了解温夏的性子,她不是一个狠心的人。

  提及孩子温夏心中一痛,若是没有她,自己可能不会这么痛苦,这个孩子的到来不在她和景修远的控制范围内,可是自打怀孕到现在温夏还是忍不住畅想了许多她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畅想了景修远成为爸爸的样子。

  “孩子我会生下来的,打胎对身体不好,我和我妈说了,我妈说我做什么她都支持,孩子我们家还是养的起的。我和景爷爷说了,他没有坚持孩子将来姓什么,所以我想好了,我们家人丁单薄而且孩子将来也是跟着我,所以和我姓,我没办法也不可能否认你是孩子父亲的事实,所以你也可以去看他。如果需要你也可以将孩子接回景家小住。”

  这是温夏迄今能想到的对孩子最好的办法,让孩子从出生就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里,温夏觉得很是痛心,但是温夏知道自己会加倍的对他好,弥补这些亏欠。

  景修远听着只觉得好笑,原来她把什么都已经考虑好了,自己的知道完全只是一个被通知,而不是商量。

  “你把一切都想好了,谁都通知了,最后一个才告诉我,你就笃定我会同意?”景修远心中暗暗想还是小孩儿心性,事先不同自己商量,离婚毕竟是夫妻两人的事情,她怎么会傻到觉得自己会答应?

  温夏叹了口气,自嘲的想你怎么可能不会答应?季梓馨那里的承诺难道都是玩笑话吗?

  “我知道你会同意的。昨天在楼梯间你和季梓馨助理的话我都听到了,所以我知道你会同意的。”

  如果说从大哥景修仁打电话到温夏说这句话之前自己是气愤的是冷静自持的,那么在温夏这句话之后就是慌乱的,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已经消失殆尽了。

  “夏夏,不是我。。。”景修远下意识的想去给温夏解释,可是被温夏打断了。

  “好了,你别说了,我真的累了,我知道你也尽力了,但是很多事情勉强不来的是吗?我知道自己越来越贪心,以前只要见到你就满足,后来能嫁给你我也就知足了,可等嫁给你我又希望你能喜欢我爱我心里只有我一个,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你对我也不是不好,至少看在我怀孕的份上,你也愿意哄着我,如果我能装聋作哑就这样和你过下去多好,可是我居然发现我的贪心不满足于这样,我真的累了,很累很累,你一不在我身边我就会想你现在在和梓馨姐做什么,理智告诉我梓馨姐生病了,孤苦伶仃的你得照顾她,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这段婚姻我突然觉得厌烦真的。”温夏将这段时间所有的彷徨、无措患得患失都说了出来。

  “夏夏。”

  “就算是我最后一点心愿,满足我好吗?这样我们两个都解脱了,你也不用每天医院忙完,照顾完梓馨姐还要再来哄我应付我,我瞧着都累。”温夏至始至终脸上都挂着笑,但是眼里却波光盈盈。

  瞧着温夏身心俱疲的样子,景修远突然觉得自己也坚持不下去了,语带悲凉的问了一句自己已经明知道答案的话。

  “真的很难受坚持不下去了?”

  “是。”结果丝毫没有意外。

  景修远看了温夏一眼,那一眼里有太多温夏看不懂的东西,不舍?愧疚?为难?解脱?愤怒?温夏都已经分不清了,景修远上前将温夏抱在怀里,温夏下意识的想回抱,这或许是两人之间最后的拥抱了,可最终还是将抬起的手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