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夜半钟声
“嗡——”
一个厚重的声音震得整个山神庙都在颤抖，秦玉被这声音惊醒，姬暮雪已经不在秦玉身边了。
秦玉心里暗想，就知道这丫头靠不住，根本就不会叫自己。
“在庙后面。”小白狐指路道。
秦玉来到山神庙后面，后面的青石路有些破败不堪，上面长满了青苔，藤蔓肆意地攀爬着，一株歪歪斜斜的梧桐树，再后面便是挂满藤蔓的山壁。
这座残破的山神庙确实没有古钟，但整座山神庙里都回响着嗡嗡的声音，的确有些许像古钟鸣响的声音。
秦玉在后院仔细一听，感觉这声音像是在整座山里回响的，不，更像是后面的山壁里传来的。
秦玉逐步靠近了梧桐树后的山壁，拾了根粗木根，挑起了山壁上的藤蔓，才发现厚重的藤蔓后面竟然有个山洞，而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从里面飘出来的。
“咦，好黑呀！”小白狐赶紧从秦玉头顶钻进了秦玉立领里。
秦玉拿出火折子一吹，亮起了星星微火，便朝里走去。
走了两步便需要往左拐，往左走了没两步又需要往右拐，这个洞并不算高大，甬道七拐八扭的，有些压抑，就像是一条巨蟒从这盘过一般。
路面有些湿滑，里面空气也有些冷，散发着一股霉味，越往里走，味道越刺鼻。
秦玉的火光很小，甚至有些昏暗，只能看见不足一米的情景，身旁的黄土上时不时爬过一些蜈蚣、蜘蛛，不时还有些小虫子扑到他身上，湿冷的触感让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走着走着，路越来越往下，像是在盘旋着下山一般。
突然前面传来了忽闪忽闪的光亮。
秦玉加快了步伐，朝光点走去，原来是个洞口。
就在秦玉快走到洞口时，他被一个黑影拉住。
那人把秦玉拉到一边墙上，用手捂住了秦玉的嘴。
熟悉的清香溢满鼻尖，捂住秦玉嘴的手，冰凉冰凉的，就像玉一般。
姬暮雪把秦玉压在墙上，示意秦玉不要发出声响。
被人偷袭并不可怕，可是被姬暮雪这样“扑倒”，秦玉一时间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整个人只能看见姬暮雪如清潭一般的眼睛。
待秦玉平静下来，姬暮雪才松开了手，指了指了那个发光的洞口。
秦玉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从洞口往里探——
什么？
里面的场景简直令秦玉不敢相信。
里面是个十分大的溶洞，大到让人感觉似乎整座山都被掏了个空，一条盘旋的路盘着往下，下面是一个巨型平台，而那平台上全是——
牛！
诡异的是，这些牛都像是有意识一般，站的整齐有序，就像是一个军队。
它们甚至前蹄屈膝，像是跪拜一般，朝着同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烛光熠熠，就像是个大型邪教组织现场。
牛群有节奏地发出低沉的叫唤之声，而那声音经过曲曲折折的山洞，传到外面时就如那古钟一般，令整座山都微微颤抖。
秦玉朝着它们朝拜的方向望去，在它们面前堆满了粮草，高耸得就像小山丘般，而在那粮草之后的石壁上，似乎有座雕像，那石雕牛头的模样，但却是一头残缺的牛，只能看见它的一条腿。
小白狐悄悄在秦玉耳边说道：“夔牛。”
那……玩意儿是夔牛？
秦玉还以为那是座雕像呢，不过夔牛可算得上是神兽了，以自己力量是否能封印它还是个问题。
“呀！”突然小白狐被惊吓得一声尖叫，钻进了秦玉怀里。
秦玉这才借着火光仔细看清，原来自己手扶着的根本就不是墙壁，而是——
一具尸体！
秦玉正好扶在他的金属腰带上，难怪秦玉感觉有些冷冰冰的，而且刺鼻的臭味越来越浓。
秦玉往后一退，才发现眼前的哪里是个洞，明明是个尸墙……
全是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不知是不是因为秦玉扶着的原因，那面不结实的尸墙晃动了起来，不待秦玉挽救，他们就像落石一般落向了下面的平台。
于是，成千上万头凶猛的牛同时扭过了头，只见它们眼里闪着红光，鼻孔冒着热气。
而对面石壁上的雕像也耸动了起来，窸窸窣窣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对如深海般的眼球。
成千上万头牛群朝秦玉他们奔来，秦玉回身拉住姬暮雪的手就往洞外跑。
踢踢踏踏的牛群奔跑起来，震得整个山洞像要崩塌了一般。
秦玉拉着姬暮雪东撞西撞，好不容易逃出这弯弯曲曲的深洞。
到了洞口，姬暮雪松开了秦玉的手，剑径直飞上了半空，在半空中划出了个优美的弧线，剑与剑鞘分离，剑落在了姬暮雪手中，而剑鞘紧随其身后。
姬暮雪全身闪着火光，像是在燃烧一般，把月色都映成了红色。
她的剑像陨石般飞向了牛群，将席卷而来的牛群给炸得四分五裂。
此时，天色骤变，云层变得越来越厚，将红月严严遮住，厚的快要压到头顶，地上的砂石渐渐飘浮了起来，时间就像静止一般，没有一丝风。
秦玉看见山洞里忽闪着蓝光，心头一紧，不好！
秦玉飞身扑向姬暮雪，一道闪电在他们脚边劈下，整个山头轰隆一声，地上都被辟出了条裂纹。
云层里暗雷涌动，似乎在酝酿着无数条闪电。
一只凤凰从姬暮雪袖口里飞出，展翅变大，姬暮雪拉着秦玉踏上了凤凰的背，这时整个山上变得狂风乱起，飞沙走石。
而在这片沙石混乱的天地之间，无数条闪电哗哗劈了下来。
九天神凤载着两人，敏捷地在雷电之中穿梭。
每一条闪电都擦身而过，噼里啪啦劈在了山林之中。
眼前两条闪电并行而下，凤凰身子微倾，秦玉下意识将姬暮雪揽入了怀中，用手护着她的头。
闪电在秦玉耳边噼啪作响，一阵焦麻的感觉从面具上流过，刺得他睁不开眼。
凤凰一声唳叫，九死一生，飞出了山林。
秦玉和姬暮雪从凤凰身上跳下，身后的山林仍然是滚滚落雷，就像是一种警告。
“你没事吧？”姬暮雪看见秦玉扶着额头，关怀问道。
秦玉挤出个笑容：“没事。”
姬暮雪见秦玉并无大碍，转身便要回山林里去，其实她刚才并未想放弃，只是想将秦玉送出来而已。
秦玉拉住了姬暮雪：“别去了，我有办法。”
姬暮雪：“什么办法？”
秦玉：“三日之后我们在这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