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0 他

（阿娇自述）

　　二爷被白柳带回来了，浑身是伤，我隐隐约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我虽然只是个丫鬟，可心却不盲，我明白二爷对苏姑娘的感情，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有时，我竟然也会嫉妒，当二爷常来找苏姑娘时，眼睛里，仿佛这天地间只容得她一人的温情。

　　我日夜照顾二爷，日夜在他身边，渴望着有一天，他那双紧紧闭着的眼睛可以缓缓张开。他身上真的是有好多伤啊，新伤旧伤，交错在一起，有时，我都不知道应该何处下手去清理。他的眼珠微微转动，我赶忙轻轻唤他，“二爷，二爷？”

　　他双眉紧锁，似是很痛苦，“二爷。”我又叫他，握着他的手，轻轻抚平他蹙起的双眉，这般，或许能让他稍微舒服些。他终是睁开了眼睛，带着些迷茫，看到在一旁的我，眼睛又四处转转，似是在寻找些什么，我自是明白他在看什么，可他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终究还是离开了他，“阿娇？”嗓子沙哑的厉害。我心中一喜，“二爷，您醒了。”

　　可那之后的二爷，除了在房间里暗示进餐修养着身体之外，几乎一言不发。白柳告诉他，他现在手中握有的兵权也早已被凉王收回交给了大公子，我在一旁听着，暗自感到心痛。可他却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点了点头，好像，这件事已经不在他的心上了。以前的二爷，从不是这样，他有血有肉，是凉王最看重，最得意的儿子。在北凉，多少姑娘的钦慕对象。可现在，在我眼中，他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整日游荡。

　　再过一段时日，白柳告诉他，苏姑娘的马车被一伙匪盗劫走，现在下落不明。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中有波澜，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本的神色，“是生是死，我一定要知道。”那是他这段日子说过的，除了些简单交流以外最长的句子，我心里隐隐感觉到，有些什么要变了。

　　他开始忙于恢复凉王对他的信任，再加之多鲁部的帮忙，凉王便开始准他回朝。他献上的计策，他近日的表现，让凉王渐渐又开始重用他，我在他身边伺候，其实说实话，我也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到他身边。管家说，只是苏姑娘走了，缺个人手。他无非是想看着我，告诉自己，她曾经真真切切的存在过罢了。就算如此，我也愿意，待在他身边。大公子开始来府上，我看着他面色平淡，从容应对，我便明白，素来不与别人争抢，只愿意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的二爷，已经开始改变。他难道想要报复那日的仇恨？又或是，给她报仇？因为大公子，如今有可能的天人两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