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当局者迷
温慕青精心沐浴一番，来时发尾还有水迹，现在已经被风吹干，从一开始的满心期待坐地不安到望眼欲穿。
管家看不下去：“殿下，侧妃娘娘应该来不了了，要不…我们回吧。”
“再等等”
“那奴派人去催催”
“不要”
温慕青想花容来陪他，是因为真心，不是因为旁人的劝解哀求。
花容在院内踌躇，始终狠不下心。小满跟着干着急，都犯困了：“小姐，你走出去又走回来，到底去不去啊？不过这么晚了，殿下应该也回去了。”
花容停下脚步抚摸腹部：“去，他不在正好，我们自个赏月。”
温慕青站到双腿发麻，心也凉了，被管家搀扶回去。他不停回头生怕错过，直到看不到庭院，眼中最后的期望消失殆尽。
花容和小满躲在树后，目送温慕青离开，小满焦急：“小姐，我们不叫住王爷吗？”
花容摇头：“我下定决心要离开，再多做纠缠只是自欺欺人。”
“小姐”
小满不信花容可以舍得的彻底，要不然今日温慕青邀她赏月，花容坐在铜镜前良久，还多插一根簪花，细心描眉，涂抹唇脂。
明眼人都看出来她是在意的，只是出门时犹豫了，犹豫到正好见温慕青离开，酿成的是错过，一生的错过。
过了中秋，天气凉爽，又是一个游山玩水的好季节。
云莱院内，楚莫泽正在房内下棋。
“莫泽好雅致”
楚莫泽轻笑：“上次中秋家宴，我让公主近日来芸莱院找我，公主倒好，这都一个月了，才看到公主身影。”
“父皇因为青弟的事，近日心情都不好，我可不想再惹父皇不悦，只能乖乖待在宫里。”
楚莫泽手执黑子，道：“公主还怕陛下？我到觉得公主是故意躲着我。”
“你是我棋盘上重要的棋子，我怎么会舍弃。”
“公主真是坦率”，楚莫泽紧盯棋盘，手执黑子许久未落。温依突然拿走他手中的棋子，没有犹豫直接落下，再看成败已定。
楚莫泽恍然大悟，笑道：“公主棋艺更精湛了。”
“是你被眼前棋局迷惑，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真论棋艺我定不如你。”
“不仅我，公主也身处棋盘中，能看这么透彻，难得。”
楚莫泽话里有话，温依岂能听不出来，问：“找我有事？”
“你是如何知晓凌豫的？”
“他倒是忠心，都跟你说了。”
温依边说边看向房外的树上。凌豫听不懂楚莫泽和温依在谈什么？感觉温依在看他，不禁心虚，低眸躲避。
“他是我的影卫，不是应该的吗？可是公主，我怎么觉得，你一开始就是打的就是凌豫的主意。”
“此言何意？”
楚莫泽收回棋子：“故意跟我说魏皇后要对你下手，还谈到南渊寺是最好的时机。你在赌，我会不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万一你不派人，我岂不早成刀下亡魂了？”
“我猜，只要你出京华，陛下就会派人暗中保护，而你去了那么多次南渊，应该知晓。陛下的人自然是一等一的高手，用不了我再派人护你。你再故意谈起…除了凌豫，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温依忍不住嘴角上扬：“果然，给你一点蛛丝马迹，你就能猜对三分。”
“三分？还是原来的问题，你是怎么认识凌豫的？”
“我认识凌豫的时候，你也在场，好好想想。”
楚莫泽沉思，他也在场？凌豫一直在暗处，温依和凌豫见面，他也在旁边，只能是初见。
窗外有树叶落下，温依双手托着下巴，问：“想到了吗？”
楚莫泽陷入回忆，他和温依初见那天也是静怡的午后，算起来正好五年了。
那一年楚莫泽十四，温依十一，凌豫十六。
楚莫泽进宫路过荷花池，偶遇温依失足跌落水池。当时在下无人，而他还不认识温依，看衣着像是皇室子女。
南召的事楚莫泽不想关，更何况宫中事，无视温依求救。楚莫泽淡定走过荷花池，背后突然“噗咚”一声，是凌豫下水把温依救上岸。
这是宫中，说不定什么时候来人，楚莫泽怕凌豫被人发现，上前帮忙。凌豫把温依救上岸，不过片刻，就有宫人寻过来。凌豫赶紧离开，楚莫泽避免露馅跳下水，全身浸湿。
等柳儿来，看到的就是楚莫泽下水救了温依，渐渐被众人知晓，楚莫泽也因此结识温依，在京华城才有一席之地。
如今看来，不是他骗温依，而是温依在将计就计。
楚莫泽苦笑：“原来是我在自欺欺人。”
“我是神志不清，但我不瞎。就算看的模糊也知道不是你。”
“那你是如何知道凌豫是我影卫的？”
“我慢慢猜的”
温依双眸低垂，楚莫泽尚待疑虑，道：“那可让人想不通。”
“什么？”
“凌豫寡言少语，绝对听从命令，那日却未经我允许不顾后果擅自救下你。”
温依想解释，楚莫泽又道：“别给我说什么心软，再心软他也知分寸。”
“或许，他也对我一见钟情”
“也？你竟然会喜欢一个影卫。”
温依反驳：“不行吗？”
“你做每件事都要思量很久，比我想的还要深远。难道爱上他，你就没想过后果。”
“有些事情，就算触犯你的底线，你也要去做。”
楚莫泽质问：“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看你愿不愿意相信了？”
温依不怕他不信，再说她也没说谎，只是没从头说起。
“那你今日跟我说这些，为何？”
“你是凌豫主子，我想和他在一起，怎么能少的了你。”
楚莫泽叹气：“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福祸相依”
棋盘已无棋子，楚莫泽端白子给温依：“陪我下盘棋”
“不了，我手下这盘棋还没个结果，无心旁顾其他棋局，心累。”
楚莫泽笑谈：“你都这样说了，我又怎么能难为你。”
温依把弄一缕青丝，问：“芷月呢，都没见到她？”
“小月去宣青王府看花容去了。”
“这是做戏真做出姐妹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