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棋已执手
何为知己？彼此相知而情谊深切，止步于情爱，楚莫泽和温依正是如此。
他们太了解彼此，亦摆脱纠缠不清的国恨家仇，知己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慌神片刻，楚莫泽嘴角上扬偷笑，温依瞧见顿时明了，原来在拿她打趣，转身不予理会。
“生气了？温依，温依…”，连唤数声，温依皆不予理会跟他呕气，楚莫泽妥协：“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你果然是吃软不吃硬。”，温依傲娇，至少在她面前如此。
楚莫泽认真思量：“暂且不谈这个计谋多么…多么幼稚，既要做夫妻则需两情相悦。”
“我明白，放宽心交于我。你就当在南召无趣找个乐子，如若事与愿违我定不强求。”
“好”，楚莫泽难多说无用，直接提出：“我有条件。”
“你说”
“不要身世显赫，富商权贵之女。”
两人相视，温依不解：“为何？”，楚莫泽语重心长：“温依，你我相识多年，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心中所求不仅是安然回到西梁，不仅是西梁的皇位。名门贵女有太多纷争，能助我亦能覆我。”
要不是亲自听楚莫泽所言，谁能想到他嫡仙的外表下，藏着或许他人想都不敢想的野心。
随即楚莫泽自嘲：“我现在无权无势，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谁家父母会把自家的掌上明珠嫁与我受苦，更不想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没有给家族带来利益，就失去价值。”
提及此处，温依内心亦略有伤感，若不是他在南召为质，凭他西梁皇子的身份，本不应该落得如今境地。
不过低头思考片刻，温依一口应下：“一定如你所愿，为你择选佳偶。”
反正温依心中早有人选，她第一步棋已经执手，只待落下。
……
数日后，天气渐暖。
城墙脚下难民窟身居狭窄破旧临近臭水沟不时穿来恶臭，白雪融化参杂泥土，脏乱不堪。
天未亮，嘈杂人来人往吵醒一处破旧房屋内蜷缩在一角的女子。
女子艰难睁开双眸，凌乱的发丝通红干燥的皮肤遮住她清秀的面容。未立即起身，目光呆滞盯着一处良久。
女子苦闷，心想：白芷月啊，白芷月，你怎会落得个如此凄凉的境地。
白芷月，曾经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却一年四年前二皇子谋反受到牵连，全家被捕入狱。
父亲随即被拉上了断头台，母亲则随即撞上牢房砖墙上，随父亲去了。本以为自己将要命丧黄泉，新太子上任为彰显仁慈大度，赦免了罪臣家眷，她才幸免于难。
没了父母的庇护，白家旁系亦不敢收留。在她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时，遇到张奶奶并收留了她。
可好景不长，一年的光景而已，张奶奶因病逝去，留下这处安身的地方和一门挣些零钱的手艺。
“咕咕…”，白芷月怪这不争气的肚子，一天都支撑下来。
白芷月艰难起身，掀开缝缝补补的旧被，不禁打个哆嗦，还是好冷。
掀开桌上一层布，还有两个窝窝头凉的发硬，她想掰一半未果，咬了两口便放下了，灌一肚子凉水。
不知今日的竹篮能不能卖出去，还是少吃点，以备后患。
出了勉强避风遮阳的安身处，恶臭味扑面而来，白芷月虽习惯还是强忍快步离开，向城内走去。
到时，天已大亮。
街道上来来回回已经有很多商贩，白芷月找到老地方，在地上扑一大块破旧的麻布，再把竹篮一个一个摆好。
还有前些时日突发奇想编制的小玩意，想着多挣些铜板维持生计。
白芷月低头摆弄，着看到有人停留也没抬头直接招呼：“姑娘来看看。”
“白小姐”
一声恭敬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白芷月本死寂的心顿生波澜，这声音好熟悉？
抬头望去，一个身穿丫鬟样式比她年长几岁的女子映入眼帘，柳儿？那她是不是也在，白芷月下意识向四处望去。
柳儿道：“白小姐，我们公主有请，还请跟随奴婢过去。”
白芷月愣神，四年了，无数的日夜期待与她想见，如今她这样该如何面对，温依定要心疼了。
从小到大温依都是她唯一的玩伴，本来以他父亲的官位，她是没机会接触温依，可温依挑选伴读时，偏偏挑中了她。两人以姐妹相处，从不在乎尊卑。
因与温依要好，白芷月也是经常出入宫门，家里也是以她为傲，一时风光无限。谁成想白家败落，她们同在天子脚下却不曾一见。
怀揣不安，白芷月随柳儿来到万珍楼，万珍楼为京华城数一数二酒楼，不妨来往非富即贵。
柳儿直接带着她上了三楼的雅间，房门打开，一道身影站里在窗前。
白芷月顿时热盈满框，脑海中回忆起幼时岁月。
而温依转身一步一步走近：“芷月”，看着眼前的姑娘，双眸泛起泪光，她受太多苦了。
白芷月秀发全部挽起，用粗布包裹，身穿着的袄裙已经泛白，里衣更是单薄。皮肤偏黄，双手肉眼可见大大小小的伤疤和冻疮，连往日灵动的双眸都饱经风霜。
当听到温依唤她，本想拘谨的白芷月忍不住大哭上前抱住她，一声两声叫着温依。
雅间内，安慰哭泣声久久不得平复
“慢点…”
白芷月扒拉碗中的饭菜狼吞虎咽，温依在一旁给她递水，眼中更加心疼，转而自责：“芷月，你可怨过我？”
“我为何要怨你？”
“在你落难时我未曾搭救，没把你带到我身边，直到现在才与你见面”。温依说着眼睛泛红，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白芷月放下手中的碗筷：“你的难处我都懂。”
“芷月？”
“当年陛下大怒，所有人都人心惶恐，我和你的关系又是人尽皆知。你若帮我不是让我处境更危险，让你更为难吗？”
两人相视，温依释怀一笑：“芷月，谢谢…你能明白”。
这样，她心中便放下了，日后定不会让白芷月再受苦。
而白芷月看四下无人，便在她耳旁小声说道：“而且你不是一直在默默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