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石舒阳回沈宅时老爷子正在楼上练字。他径自上楼进了书房。
“外公。”
老爷子朝他招手,“过来瞧瞧老头子这幅字写得怎么样?”
石舒阳恭顺地绕到近旁低头端看外公的字画,飘若浮云,铁书银勾,笔酣墨饱,细看还夹着几分虚淡闲散。
他照实点评,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
“你也试试?”
石舒阳轻摇头小退一步,“许久未握笔,怕是一会儿得惹您不高兴。”
老爷子也不强求,执笔落款。
“听闻睢丫头的外祖也是爱字之人,待你下次去拜访时,替我把这幅字赠予他。”
老爷子的字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他如今这么表态,便是撇下石家的意见认下谈睢冉这外孙媳妇了。
石舒阳帮老人家卷好字画装进画筒,转身跪在老爷子跟前。
“男儿不轻易下跪,上跪天地祖宗,下跪生养父母。你这是作甚?”
“舒阳不孝,先前不该瞒您睢冉和家人的过结,让您陷入为难境地,未能好好孝敬您反倒累您操心了。”
老爷子把他扶了起来,“哈哈哈,你这臭石头,我还道是什么事,被你这么一跪险些把我老头子吓出病来。”
“这事若真是你的错,我自会用家法罚你。你父母待你如何我再清楚不过,这也有我的责任,要是早些年能调和你们家人的关系,今日也不会是这般境况。”
“我也还没糊涂,不会偏信谁的一面之词。你同我说说睢丫头跟你母亲和开阳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石舒阳从外叔公有意撮合石开阳与谈睢冉说起,把谈睢冉先后因他而和沈眉有不快的事也如实照说。
“陈烨尔对睢冉图谋不轨,石开阳帮了他。我气不过就跟他打了一架,后来……”
老爷子摆手打断他,“听说了你打折了开阳的鼻梁骨?”
石舒阳没有否认。
老爷子轻哼一声,“开阳有错在先本是该罚,但你就没有错处?”
石舒阳沉默不语,老爷子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你明知开阳不是你的对手,虽说你俩打了一架,实际上多是他在挨打吧?”
“你在我这儿可是有前科的,你小子以前打缺他两颗门牙,现在大了倒是长本事了,直接打折他的鼻梁骨。再有下回你是不是准备捅他一刀?”
石舒阳尴尬地摸摸鼻子,没想到老爷子居然翻旧账,打缺门牙都小时候的事了,他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怎地?不服气?”
石舒阳悄声嘟囔,“那也是他该!他不惹我我也用不着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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