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有气机埋藏之物,必为仙家之宝,也不知此地何以有之!
姜繁招手挥来那玄色古箱,随即用劲开了其上吊锁,只看箱中唯有一物藏存。那物乃一籍黄皮卷轴,陈旧如斯。摊开卷轴,只看其中开头处,便写《道玄书》三字,三字不大,与之其下所有,尽为亘古荒体,繁杂多变,极难看懂。
识得那古文三字,姜繁心底大异,暗呼:此莫不是那张霖所言之《道玄书》否?
姜繁记得,张霖曾说其祖上所留有一宝,便是这《道玄书》,此书载记有道家仙法大阵诸多,且有几些说来,到今日而言,均为绝迹江湖之宝术尔!
如此看来,这神书掩藏于此,便是此地为张霖之旧屋了!也不知张霖现在何处,是否活下性命来,只是这等奇物无人认领,由自深埋此地,实在可惜!
想了几番,姜繁决定先行保管,待日后得遇张霖,便与之奉还!
语罢,他携书乘风,青光一毕,又剑东去!
翌日清晨,初明天光上,淡清白云间,划过一下清辉,现身一位少年。
赶了一夜路程,姜繁终可见那大地之上,百岳并首边,平坦无崎之地,突露一城巨影。
居高临下,只见那城门下,百姓安然自在,进出皆有,姜繁看得欣喜,便御剑而下,朝着城门走去。
如这等大城,卧虎藏龙者人中有之,因而若御剑进城,不免显得过于招摇。姜繁秉性低调,不想因此引来诸多变数,这才选择过城门而入。
又临金林,姜繁心底生几多感慨,数年前,他自此城一走,方是一介孱弱凡人。而今再归,却已是修为化气境,实力强大之道家修炼者!
几载春秋,梦了半生薄凉,却已变化诸多,实在令人唏嘘感叹!
进了城后,姜繁起步径直向林家而去。林家家主在朝为官,职位不小,因而使林家声名远扬,府邸所在若有改迁,姜繁到路请人,一问之下,便可知晓。
只待问了几人后,姜繁心想果然,随着林伯父官运宏升,林家祖宅虽尚在,举族却已移居别处。
沿着那些指路之人所说,姜繁终于到来那林家府邸。只见那大门处,上题金林林府四字,府前更有护卫数十名,具都身强力壮,怀有武艺,不是寻常人等。
行到此间,姜繁不经暗赞数年不见,林家却也愈发显赫起来,由此可看,林伯父在那风云搅动,文武勾心之官场,也是行来风生水起,升迁不停!
只是不知,他如今官居何位,能得这等恢宏大气之府邸来居。
摒弃想法,姜繁正了下衣冠白袍,起步上前去了。见他图来,那府下一名护卫领事举手阻之,遂望他白衣羽袂,气质儒雅,不似寻常来访之人,那领事目光一动,忙上前拱手请道:“此为林府,不知公子找谁?”
姜繁作揖,回道:“在下姜繁,乃林家外亲,特来拜访林府长辈,劳烦军侍通禀一声!”
闻听此言,那领事双眼一眯,竟有些轻蔑生出。想这林家声威渐起,不时便引来诸多寻亲访问之所谓远亲,当真是招人厌烦!
又见他白袍虽富,却有几点泥质沾染,显得些许狼狈,这般扮相,立时遭那领事冷眼,其人便道:“足下见礼,只是本人却从未听说,林家有你这号外亲存在,恕不能通传!”
姜繁见状,暗地里摸了摸自己白衣,表情有些无奈,他自然看出,这领事态度转变这般快,想来是把他当做那些前来攀附林家权势之穷亲了。
而后又瞧他两眼平淡,看着自己衣袍,显得轻视有些,姜繁苦笑一下,遂摇了摇头,便拱手告辞而去。
他这白袍上的泥土污渍,乃是在那神剑峰石寨中,与之那些血瞑卫相斗时所留下战斗痕迹罢了,没想到如今却成为了他人轻视自己之物!
也罢,便先在城中客栈寻住处,只待明日另做打算!
原本他也能硬闯进去,只是如此一来,未免给人一种不好印象,他是来拜访林家长辈,可不是来闹事的!
正午时分,姜繁去了客栈独饮水酒,乐得自在时,却见两名道士交声而来。只看那二人,放眼纵观下,在座皆满客,唯有一白袍少年那地,只他一人。故二人行来,便说也不说,落座在了姜繁一桌对面!
因那黄袍道士之由,姜繁现下极厌烦这等道士扮相之人,不过他也未曾说些甚么,只是见他们前来,便想起身离开他们,另寻他处时,两道中一人兴许知道自己二人有些无礼,便起身朝他抱拳说道:“公子见礼,贫道二人若有打扰,还望见谅!”
姜繁不语,依旧起身离去。见他这般,那余下道士立时怒起,叫道:“不识抬举,看你年岁不大,如此无礼,岂不闻尔父母尚在?”
此话一出,顿引来众客皆惊,具都把眼看向那俩道士。眼见这下,先前开口那道人连忙拉扯住同伴,拱手朝众人道歉:“打扰诸位用饭,实在抱歉!”
这两道一高一低,身高者为那略见礼节之人,而身矮者为那气涌声怒之人。此时那矮道士并不知,他一言早已触动了姜繁心底逆鳞。
少年回首,目光凝聚寒色,直视那矮道声如彻骨之冰般:“尔方才说甚?”
见他表情阴沉,那高道士心底一惊,眼角留下一丝异色,便说:“公子见谅,我这师弟出言不逊,吾替他向你道歉!”
此话一落,姜繁还未说些甚么,那矮道士便已猛然爆发,提剑站出面向姜繁笑道:“吾说了甚,你可听不清?吾说你这厮不知好歹,道爷与你说话,你也敢无视之?如你这般无礼,难道不是父母……”
这话未完,一道青光倏然闪现,众人受激光刺眼,下意识闭上两目,在这短暂期间,一些江湖武士,立感这顷刻里,一道剑气横空生出,破碎虚无,十分可怖。
待到青光一毕,众人再次睁眼时,却见那矮道士双目圆睁,脖颈现红,早就倒在地上,气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