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在该死的梦里

穆柳一直都知道，阿石楠是在三楼把荷荷推进水里的。荷荷会游泳，那个高度掉下去，完全不会死人的，所以阿石楠又跑下楼，把辛苦挣扎着要站起来呼吸新鲜空气的荷荷按下水，直到确定她失去呼吸，才把那双粗鲁的、罪恶的手拿开。

　　那时候，穆柳和荷荷以为水上城是独属于彼此的秘密基地，其实这个地方早就随着谣言的发酵而闹得全校皆知。出事以前，常有单身男青年在河边游荡，希望哪天荷荷落单能便宜自己。荷荷出事后，还有人在河边烧纸上香，希望荷荷能保佑他们早日找到另一半。当然这些事阿石楠都不知道，他一接到短信就往这里赶。

　　荷荷正在收拾帐篷。阿石楠醉得神志不清，跟得了狂犬病的狗一样，借着手电筒的光，到处找荷荷是不是藏了情人在那里。当然，他什么都没找到。

　　阿石楠是个情绪管理方面的失败者，特别是在彼时，他迫切想要找个理由发火，好把身体里藏的火药一并点燃，来个鱼死网破。如他所愿，他很快找到可以发火的理由——双人份的睡袋。那些愈传愈凶的谣言腾地一下响在他的耳边，折磨地他跟疯狗一样绕着荷荷一步一顿地转圈。他愤怒地质问“不是回寝室睡了吗？双人帐篷是怎么回事？大半夜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究竟在等哪个野男人？”因为天色太暗，荷荷看不到阿石楠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对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也可能因为荷荷清楚知道阿石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没打算跟他拉扯。总之荷荷只是无所谓地回答说，“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们分手吧。”

　　荷荷突如其来的分手宣告，到了阿石楠的耳朵里，却听出其他的意思，他以为荷荷默认偷情，并且找到新的靠山，所以不再怕自己。他反手就甩了荷荷一个巴掌，嘴里嚷道，“臭婊子，翅膀硬了啊，想分手是吧，死了这条心吧！”

　　荷荷摔倒在地上，手里摸索着，想赶快找到手机，打通那个可以救命的电话。可是阿石楠一脚踩在荷荷手上，满目狰狞，“要报警是吧，你报警啊，你报警啊，你个贱人，偷男人还报警，我弄死你，我弄死你……”厚重的脚掌，一点点碾碎那双娇嫩白皙的手，嘴里依旧不依不饶，“我让你犯贱，我让你他妈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