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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

“楚辞哥哥,你说妈妈会不会不要我了,她都不陪我,也不去爷爷家看我,也不对我笑,她有了弟弟会不会是因为我不够好,成绩不优秀,还总是哭。”白茶的声音很平静,但楚辞听得出她心底的委屈,这个敏感的小姑娘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不满,但也仅限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那天楚辞安慰了她很久很久,久到白茶在落日的余晖中躺在楚辞的腿上抽抽搭搭地哭着进入梦乡,楚辞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只感觉到他一直在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肩膀哄自己入睡,夏日的傍晚只有一丝凉风,但那是白茶在得知弟弟的存在后睡得最舒服的一晚。

  初三结束后,白家爸爸妈妈为了让白茶在北京参加高考将她从老家接了回来,安排她进了北京最好的高中,也是楚辞的高中,只是那时楚辞已经顺利毕业,考上了南京的大学。

  白妈妈请楚辞暑假给白茶补课,怕她要上高中,不习惯,跟不上。那是楚辞初次意识到他的小姑娘长大了,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拈酸吃醋的小孩子了,她和弟弟相处的很好,半大的孩子天天姐姐姐姐地跟在后面,白茶终于体会到了楚辞当年的感受。

  之前为了向妈妈证明自己很优秀,白茶学了很多,包括大提琴、钢琴、绘画、书法等,后来她慢慢发现自己并不是真心喜欢这些,便没有再刻苦练习。直到这个假期,为了躲那个粘人的弟弟,她又捡回来一些,作为业余爱好。

  假期结束,白茶和楚辞约定要努力考上南京的大学,到时他请她吃饭,带她熟悉校园,罩着她,楚辞无奈地笑着答应。

  高中时白茶遇到了安安,两人前后桌,冬天的时候都喜欢晒太阳,有时白茶清清嗓子安安便可以心领神会,靠在她的书桌前沿侧头听她要讲什么。若说高三那一年是白茶人生中的隧道时刻,那么安安就是陪伴她前进的动力,虽然一些事让她再不愿回忆高三,但她仍然庆幸自己拥有高中这段时光。

  “不是吧,你真不知道啊,我以为他和你说过的,你没同意才没有在一起,搞的我也不敢和你提这个事。”安安看着若有所思的白茶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年高考后白茶执意要报南京的大学,安安琢磨着反正自己也没有想好,不如和白茶一起去南京,当时白茶的状态不好,去了还能有个照应。安安选择了翻译专业,白茶学了医,两人最后分别进入了南京不同的大学,还好相距不远,在同一片大学城。

  “当年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他大四,开学军训完的时候咱们不是有个四校联谊你还记不记得?”看她实在没有头绪,安安不得不稍作提醒。

  “嗯,记得,我原本不打算去,还是你拉着去的。”白茶喝了口茶顿了顿回答到。

  “我就知道你还记得,就是你遇到如今娱乐圈最火的歌神陈度的那次,然后你不就一见倾心,把陈度奉为男神了嘛,那之后你做了什么还记得吗……”

  思路再次被拉远,当时楚辞已经大四了,重心也从学业上移到了最后半年的实习问题上,他的专业是管理,大概是以后要接替楚爸爸的班。白茶只记得刚开学时他很忙,但当楚辞得知白茶和安安要去参加联谊时,他放心不下,推了一个面谈陪她们一起参加。联谊氛围很好,有人提议续第二摊,于是一行人饭后直接转战ktv,陈度就是那晚被众人起哄唱歌,然后一曲俘获了众多少女的心,也包括白茶。

  此时再回忆起来白茶认为自己其实并不是喜欢陈度,只是那晚灯光缓缓地打下来,陈度坐在中央,背着光,哼着悠扬的曲调,温柔的一塌糊涂,她被酒精懵住的脑子突然很想揉揉他的头发。

  再后来,她得知陈度和楚辞同系,便时不时跑去蹭课,还被调侃是楚辞的小女朋友,那时她满心满眼的陈度,从来没把这事当真,也没看到楚辞的失落。

  白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起自己曾拜托楚辞要陈度的联系方式,打听陈度有没有女朋友和他的喜好,还当着他的面千方百计地争取和陈度同台演出的机会,掰着手指头盘算以后想和陈度一起做的事。后来筹备大四的毕业晚会,她如愿地被安排为陈度伴奏,因为其他人也在练习的缘故,陈度约她去他在校外的工作室。

  “当年你要和陈度一起排练前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吃烧烤,我趁着你去上卫生间的空档问过他是不是喜欢你,如果是就让他抓紧,他承认了,还让我保密,说他想在毕业晚会上亲口和你说,哪知他还没等到毕业晚会就出国了,我还以为是你拒绝他心灰意冷了呢。”

  是啊,白茶也不清楚当年楚辞为什么急匆匆地出了国,他们之间甚至没有当面道别,她死命地找了一周的人竟然没有同她打招呼就离她而去了,她甚至是从赵姨那里得知他出国的消息,于是她同他置气般断了联系,他也没有再联系她,直到回国。

  楚辞回国的团圆宴白茶并没有参加,那时她正病得严重,白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书,到了晚上几乎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每周必须输营养液才得以活下来,楚辞来看她也被拒之门外。就这样,再有楚辞消息的时候是他要结婚了,新娘是在国外认识的留学生,也就是秦晋,虽然家境不如楚家,但为人老实,赵姨也很喜欢。

  白茶去参加了楚辞的婚礼,看着新郎和新娘的笑容她有些恍若隔世的错觉,她想起当时身着西装的楚辞穿过人群向她走来。

  “小丫头,欢迎回来。”楚辞依旧一脸宠溺的笑,一如往昔,却又好像与往常再无半分相似。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事在电光火石之间串联了起来,白茶想,她可能知道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