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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

李馥冰甩甩手:“我这次可是严重的乱了纪了。”说着他看向一旁的季伯谦:“不过回头我会写在报告里,算在你头上。”

  李馨香看着一旁的季伯谦被铐着,忙站起来质问李馥冰:“爸你们为什么铐着他?”

  李馥冰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最后停在李馨香的脸上:“他犯事了我不抓他!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李馨香刚要说话,季伯谦抢先答道:“没有关系!叔叔,我跟你回去。

  香香,东西还送到原来的地址,顾队牺牲了,还有他妻子儿子,他儿子顾渊也是警察。”

  李馨香小跑到季伯谦面前:“是因为你跑来阳间吗?他们会把你怎么样?”

  季伯谦笑笑:“也就关个几年吧,等我出来了,我就申请外勤,到时候还来找你。”

  李馥冰冷笑着走近:“关个几年?你偷了八殿的东西,还想有命?”

  季伯谦皱起眉:“偷东西?我没偷东西啊?我偷他什么了?“

  李馥冰笑得阴险,他一步步靠近:“还需要我提醒你?你从八殿楚楼楚大人那里,偷走了一样东西……”

  季伯谦低着头:“楚大人……楚楼……我想起来了!我没偷,那是他给我的,他给我之后我随手扔哪了我都不记得了!“

  小白皱着眉道:”扔了?那东西危险得很你扔了“

  季伯谦被铐着的两只手不方便的在身上摸索着:”我不记得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不用找了,跟我回八殿慢慢找吧。“

  林中走来一队人,领头的那人身材颀长,一身玉白色长衫,腰间系犀角带,只缀着一白玉佩。身披着一白色大麾,领上裘毛随风细细搔动他的面庞。

  李馥冰皱了皱眉:”八王爷?“

  八王爷笑着行了个礼:”几位大人辛苦了,八殿的贼还是由八殿带回去审。八殿这个月的阴德,也自然有四位大人的份。“

  季伯谦嚷道:”你才是贼!我偷你们什么东西了我!“

  都市王抬手指了指他胸口:”东西就在你的身上。劝你不要顽抗,否则我们就要采取手段了。“

  季伯谦季伯谦手尚戴着手铐在衣襟里摸索:”我身上根本没有东西……“指间摸到一个小颗粒物,季伯谦两指掐着取出衣襟,蓝色小东西像蚊虫一样煽动翅膀。

  都市王了然地看着他,小宁嘁了一声。季伯谦百口莫辩,一时竟然有种十分可怕地猜测,他苍白地解释着:”这不是我偷的,这是他给我的,他说这东西,可以像虫子一样飞到人身上,消除他的记忆,这根本就不是我偷的……“

  季伯谦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靠……靠!他耍我!

  ”他耍我!“

  李馨香按着他的肩膀:”伯谦你冷静一点!“

  季伯谦红着眼睛几近癫狂:”靠!他耍我!“

  嘶吼中的季伯谦突然指间一痛,蓝色小东西扇动了两下翅膀。

  一阵绞痛的感觉同时从只见和心口传来,季伯谦眼睁睁地看着只见蔓出的黑色血丝迅速像蛛网一样像心口蔓延开来。

  ”地煞化,退后!“小宁小白小黑一跃退后,李馥冰拦腰抱起李馨香退至五米远。

  ”是病毒,是病毒!“八王爷叫嚷着,在众人看来那更像是一种欢呼。

  远处最高的树上有一人,那人一身雪白的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半长略带纹理的头发刚好垂到眼睛,面带银白面具。

  修长的手指抚在面具上,那人轻轻说了一句:”成功了。“便足尖一点几下消失在树林尽头。

  季伯谦裸露着半条手臂,黑色纹路像藤曼一样向着心脏方向蔓延。李馨香被李馥冰拦腰护在怀里,她呆愣的看着几近癫狂的季伯谦,红着眼睛不知所措。

  绞痛感从手臂传来,季伯谦用另一只手死死掐在肩膀处,力道大的要把手臂撕扯下来。

  李馨香急得直跺脚,她抓着李馥冰手臂,急得要哭出来:“爸爸,爸爸你救救他!他跟我说过你在阴间很厉害很厉害,季伯谦他不是坏人!”

  李馥冰冷哼一声:“是,他不是坏人,他是鬼。”一边心想着这小子还真不是什么好种子把我闺女勾成这样,看我一会不打死你。

  众人把季伯谦围在中心,昔日风度翩翩的警校校草,如今像一只发狂的怪物。季伯谦尚有意识,他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从众人看他的眼神中可以猜到。

  八阎王摇着白玉扇:“去把这只怪物给我杀了。”

  “不要!”李馨香摇着李馥冰的手臂:“爸爸你快阻止这个人!这个死娘炮要杀你女婿!”

  八王爷脸色一变,李馥冰甩开她:“什么女婿!”他瞥见一旁八王爷脸色阴沉,低声呵斥道:“什么娘炮!这是地府八阎王。”

  李馨香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她看着那几个穿银白色软甲的人拿着武器一点点朝季伯谦逼近,心里更是焦急:“我管他是八阎王还是腌王八!总之他是好人我不许你们任何一个人杀他!“

  李馥冰冷着脸把李馨香往八阎王身边一推:”小女不懂事,还请王爷恕罪,李某这就手刃罪魂谢罪。“

  话毕,李馥冰手一伸长刀凭空握在手中。小宁、小黑小白各站其他三个方位,四人一跃齐齐朝季伯谦攻去。

  李馨香被推了一下撞在八王爷身上,她一回头,见八王爷正面色阴沉的看向他,她后退了一步,再看时季伯谦已经被几人围打起来,季伯谦显然不及。

  情急之下李馨香喊道:”不公平你们四个打一个!胜之不武!“

  话音刚落却见一只冰凉的手落在自己肩头,拿手修长纤白却没有人气,看上去像玉雕观音捏仙草的手,又像冰棺里沉睡的老僵尸搭在棺材板上的手。

  李馨香只觉得汗毛倒竖,她猛地后撤一步拉开距离。

  八阎王却上前一步,笑得阴柔又充满危险,他把白玉折扇一和,叩在李馨香下巴上:”你想救他?”

  李馨香再次后撤一步:“当然。”

  王爷低头一笑:“这里想救他又能救他的,也只有你。”

  李馨香警惕地打量他,一边又忍不住关注季伯谦,小黑一剑刺中他腰部,李馨香吸了一口气:“你快说怎么救他!”

  八王爷面上现出得逞的笑,但很快又神色如常:“你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阴阳眼,只需把你的血渡给他……”

  李馨香等不及他说完已经抬腿冲出去,李馥冰正一跃而起长刀朝他肩膀劈去,余光却撇到冲过来的李馨香,他力道硬生生一转,刀锋劈到一旁的树上,半人粗的老树被拦腰折断。

  李馨香拦在季伯谦身前,季伯谦瞳孔已经涣散,看上去已经失去神智。众人收住攻势,李馥冰喝到:“你干什么!”

  李馨香沉下一口气:“我要救他。”

  李馥冰用不可理喻地眼神看向自家闺女:“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救他?”

  “他是好人。”李馨香目光坚定:“他是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好的人,他是警察,他救过很多人的命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们所有人都不配杀他。”

  说罢李馨香回过头,捧过季伯谦的脸,几近地煞化的季伯谦瞪大了浑黑的双眼,任由李馨香含住他的下唇。李馨香咬破自己下唇,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季伯谦浑身一震,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清明,他伸出手臂,搂住怀中女人的细腰,却不是出于爱怜,而是出于野兽的本能想要吸取更多。

  李馥冰震惊地看着两人,半晌才明白李馨香的意图,还是小白先一步反应过来,他手中结印话掌为刃朝两人劈去:“她要把阴德渡给他!”

  却不料两人周身逐渐形成一个由血雾形成的屏障,小白刚一碰触就被回弹回去,小黑伸手接住了他。

  李馥冰握着长刀不知所措,他拼命劈砍那层屏障却没有丝毫作用,小宁握住他的手腕:“李馥冰!冷静一点。”

  可是要让他怎么冷静,里面是他闺女,从小宝贝到大的闺女,他不过就是缺席了几年,哪来的野猪把他家白菜给拱了!

  却见李馨香已经面无血色,这野兽根本不知节制般从她身体里吸取。

  季伯谦满眼沉迷,他不知此刻怀里的人身体正在渐渐变冷,血雾渐渐散去,怀里的生命也渐渐失去生气。

  季伯谦才恍若回魂般睁开眼睛,一个长刀迎面劈来,他朝身后猛退一步。李馥冰把李馨香抱在怀里,这个美丽的生命已经失去气息。

  季伯谦愣怔的看着地上的人,她躺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自己唇齿间尚有血腥之气,他想起地上那个女孩名叫李馨香。

  李馥冰抱着女儿不敢又不忍去触碰,她小时候只有他半个手臂那么大,他骑摩托的时候就用围巾把她往腰上一栓,她顽皮不听话,却会在父亲节前偷偷摸摸地给他准备贺卡,在爸妈吵架的时候躲在屋子里不出声……

  泪水滑落在脸上,其实悲痛到深处应该是无声。

  她才21岁,她应该是站在讲台上意气风发,她应该认识一个好男人穿着漂亮的婚纱步入婚姻的殿堂,哪怕他不能亲手送她走过红毯,他也会默默在人群中看着她走向幸福。

  她应该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说过将来她有孩子,一定不逼他学习……

  可是怀里的人再也不能站在他面前,笑着叫他臭老头。李馥冰把怀里的人抱的紧紧地,季伯谦跪在他身边,周围安静的只有这个父亲从喉咙里发出的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