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平这副伤痕累累的身体,早已经让北列的各路名医诊过了,除了吃些无关痛痒的药和修复筋脉,并没有其他人能说出她这种症状是什么病症。
季平给李承平诊脉之后,连连摇头。
季平已经是给李承平看的第五个大夫了,景韬心急如焚道:“季大夫,您尽管开药,不管是多难找的药材我也会寻到。”
“王爷,不是草民不开药,是此症无药可医。”
季平面色凝重的向景韬和阿莱道:“王爷是将军,想必应该知道,有一些士卒会因为在战场上遭受了巨大的创伤而出现精神上的问题,比如无法再拿起武器,或者听见号角的声音会发狂。这在我做军医的这些年里碰到不少,世人都当这些士卒是弱懦无能,但事实上,有很多曾经骁勇善战的士兵也会因此不能上战场。”
景韬道:“我确实听说过。”
景韬何止听说过。
他的好友倪延昭战死沙场后,景韬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拿起武器。
昌秦铁骑全军覆没的尸山血海里,他一遍又一遍寻找倪延昭的场景无数次成为他的噩梦。
季平接着道:“王爷理解,那就好说了。”
景韬皱眉道:“你是想说,战争给李承平带来了很大的创伤......”
季平带着一些轻蔑的笑,毫不回避道:“良邑一战,艰苦非凡。”
这还不是拜景韬所赐么。
景韬暗暗握紧了拳头。
季平接着道:“不过,虽然那些因为战争而受到刺激的士卒也会有这些不真实的幻想和自伤的行为,与公主的症状类似,但是公主心智坚定,非常人能及,她的刺激源,应该不是战争。”
阿莱疑惑道:“对啊。承平从来没怕过打仗死人,更不至于在刚刚阻止了一场战争过后被刺激成这样。”
景韬松了一口气问:“那会是什么?”
季平低头沉思许久,道:“草民不敢妄加揣测公主的内心。只是知道一点,就如那些士卒一样,此病无药可医,只有找到刺激源并且远离,公主的精神状态才会好转。”
阿莱一颗心沉到了底,骂季平道:“你就这点水平!还妄称是药师谷的弟子!”
季平惭愧地低下头,道:“心病得心来医。”
景韬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阿莱:“阿莱,承平一向是最信任你的,想必,她会愿意和你说说。”
阿莱却摇了摇头道:“王爷,阿莱试过了,撬不开她的嘴。她既然曾经愿意将南桓的往事与您和盘托出,想必已经把您当作了亲密的人。”
景韬轻轻舒了口气,道:“我明白了,我会和她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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