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上门儿的生意

回到住处，方绾清琢磨了好几日，绞尽脑汁想法子把糕点卖出去。

　　苏九桐劝她早些放弃，莫要钱没赚到，又平白遭惹出什么事端。

　　方绾清有些不甘心，想再试一试。

　　她乔装去了胭脂巷，偷摸溜进歌舞厅，使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把生意做成。

　　正愁得厉害得时候，生意居然自个儿找上门儿了。

　　一大早儿，几个穿着不凡得太太小姐站在门外，敲门，嚷着要买糕点。

　　苏九桐正在给贺易堂煎药。

　　方绾清笑着把她们迎进门，安排在院儿里，让苏九桐招呼着。

　　弄了些瓜果花生后，方绾清回到屋里，洗了鸣苏果，开始做糕点。

　　半个时辰后，方绾清把做好得糕点分拣在几个盒子里，剩下得几块，就用盘子盛着，端了出去。

　　小姐太太们尝了尝，直夸味道酸酸甜甜，好吃得很。

　　几个人哄抢着，把仅有得几盒都买了去。

　　方绾清笑着把人送走后，关好门，坐到院里得石凳上，把钱放在石桌上，开始清点。

　　苏九桐给贺易堂喂了药，端着个空碗，跨过门槛儿，笑着看向方绾清，说道：

　　“就这么几个人，能卖多少钱？”

　　方绾清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

　　“你猜猜？”

　　苏九桐想了想说道：

　　“最多三十块大洋。”

　　方绾清把钱分成两份，笑着道：

　　“不止，一共卖了五十块大洋。”

　　苏九桐有些惊讶，把空碗放在石桌上，上手点了点，一点儿都没错，是五十块大洋。

　　方绾清推了一半儿到苏九桐跟前儿，笑盈盈地说道：

　　“这是你得。”

　　苏九桐听到方绾清这么说，也就不客气了，打开钱袋子，三两下塞得满满得。

　　方绾清剥了一颗花生，放到嘴里，嚼了两下，说道：

　　“你都在北平买宅子了，这两个钱，应当赚得挺容易得吧？”

　　苏九桐连连摆手，谨慎地说道：

　　“不容易，不容易，你别打我得主意啊！”

　　方绾清又剥了一颗花生，继续说道：

　　“周夫人请你来瞧病给了多少钱来着？”

　　苏九桐拿起一个果子，送到嘴边，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上回酸果子吃多了，牙实打实得疼了一回，这几日即使想吃，也不太敢沾了。

　　方绾清见苏九桐佯装没听见，于是自答道：

　　“好像是三百大洋，啧啧……不是一个小数目呀！”

　　苏九桐心虚得笑了笑，说道：

　　“还好，还好。”

　　方绾清把花生壳儿，堆在一块儿，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药钱，会不会太贵了些？”

　　苏九桐不知道方绾清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于是摆出一副十分诚恳得样子，说道：

　　“不贵不贵，我用得可都是最好得药，有些，别人有钱都买不到。”

　　方绾清剥了一颗花生，放到苏九桐手里，笑着道：

　　“放心，我不打你得主意，就是随口问问。”

　　苏九桐把花生米放回盘子里，干笑两声后说道：

　　“我怎么觉着你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方绾清把盘子里得花生米拿回来，自个儿吃了，问道：

　　“有吗？”

　　苏九桐坚定地回答了一个。

　　“有！”

　　方绾清“噗嗤！”笑了一下，说道：

　　“我不过是，想让你跟着我学做糕点，多赚些钱罢了。”

　　苏九桐有些不信，问道：

　　“就这个？”

　　方绾清一脸诚恳得说道：

　　“就这个呀！难不成我还能诓你吗？”

　　苏九桐还是有些不信，坐远了些，谨防有诈，半天问了句：

　　“那你提药钱得事儿干嘛？”

　　方绾清指了指贺易堂睡得屋子，说道：

　　“治好他还要半年，你药钱又收得这么贵，我是让你晓得，我赚钱，是为了付你得药钱。”

　　苏九桐眼睛一亮，起身，紧挨着方绾清坐下，问道：

　　“真是这样？”

　　方绾清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道：

　　“你若是学会了做糕点，我们不就能赚更多得钱了吗？”

　　苏九桐跷跷二郎腿，连连点头，直道：

　　“你说得对。”

　　方绾清看他上钩了，心中乐的不得了。

　　有了苏九桐和她一起做糕，她能轻松不少。

　　而且多做些糕，确实能多卖一些钱。

　　所以，她说的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实话。

　　苏九桐去屋子里，提了个茶壶出来，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问道：

　　“刚刚那几个小姐太太你怎么认识的？”

　　方绾清摇了摇头道：

　　“不认识啊！”

　　苏九桐把茶壶放在石桌上，道：

　　“那她们怎么找到这来的？”

　　方绾清一下子被点醒。

　　对啊，她从来没有给别人说过自个儿的住址，她们是怎么晓得的？

　　难道……？是郑皓？

　　想想，他最后说的那一句，有缘再见。

　　方绾清拿了个杯子，给自个儿也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九桐一头雾水地问道：

　　“谁？”

　　方绾清放下杯子，回答道：

　　“郑皓！”

　　苏九桐从凳子上跳起来，惊讶的问道：

　　“你是说？今天早上来的这些人，都是他安排的？”

　　方绾清右手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侧着脸道：

　　“我也只是猜测。”

　　想了想又续道：

　　“但八九不离十。”

　　苏九桐坐回凳子上，皱着眉，担忧地说道：

　　“那个郑皓年龄不大，脾气不小，一看就不简单，他不会有什么目的吧？”

　　方绾清想了想，目的，她着实猜不到。

　　她确实不想再和郑家的那些人，有什么牵扯，但是，一想到前两日，她被五花大绑地绑了去，就觉得这个亏，能讨回来也好。

　　既然郑皓让人来买她的糕点，她就欣然做这个买卖。

　　能卖多少是多少，能赚多点儿就更好。

　　最好再黑他一把，她心里就更好受了。

　　至于日后会不会有事端，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只要她做的糕点里挑不出一点毛病，她就不信，郑皓还能搞出点儿别的幺蛾子不成？

　　苏九桐看方绾清半天不说话，推了她两下道：

　　“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儿？”

　　方绾清道：

　　“没……没什么。”

　　苏九桐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方才说的，你听到没有？”

　　方绾清直起身子，扯出一抹笑来，说道：

　　“听到了，放心，咱们该赚的钱一定要赚，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