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途中的风波
德安二十五年五月初七。
都匀府辖下的独山州来了一伙不得了的客商。
其规模之庞大，实在令人乍舌——百余辆马车、四百余人，还有一大群马匹。
这等规模的商队，按道理来说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黔国的地界。
独山城外的关卡前，商队领头的递上了几份文件：
“这是大将军府的贸易许可、缴赋证明，这是皇帝陛下颁发的免税文书。”
“哦、哦，好的。”
司职关卡出入核验的守卫官心不在焉地扫了几眼，就把文件还给了商队的领头人。
天知道那些文件从哪儿来的，是真是假。
守卫官只知道，这支商队一看就很肥，不刮一道还是人吗？
于是守卫官说道：
“你们贩运的是何物啊？要在本府境内行商的话还是要交税的。”
“这是货物清单，全数运往贵阳府，只路过，不行商。”
“不行商也要交过路税……我艹！”
守卫官往清单上一扫，忍不住就爆了句粗口。
特么运的全是军火！上万支火器、36门炮、百万发弹药！
还有200匹顶级重型战马！
当初黔国老大马将军的火器也没超过两千支吧？
“我们在路上也走了上千里了，可没听说过还有这规矩。”领头人笑了笑。
“不交就没有入城许可。”
“我们不入城。”
“行，你们厉害。”守卫官轻哼了一下，“放行，不给入城许可。”
“有劳了。”领头人笑眯眯地作揖道。
守卫官摆了摆手让他们赶紧滚蛋，然后退到一旁，逮住了一个手下，耳语道：
“速速禀报郭总兵，此地有一队商贩，上百辆车、几百号人，正要把一万支火器、36门大炮、大批子药、二百匹神骏送去贵阳府！要快！”
“喏！”
当那群战马经过的时候，守卫官更加惊骇了——马背的高度要比自己的身高还高出一截！
“你也去，速报总兵，那些神骏的肩高都在七尺之上！”
“喏！”
当晚，都匀府总兵郭怀义便收到了报告。
“此时属实？”
“小的亲眼所见，上百辆车几百号人呢！火器、大炮、子药是人家自己写在货物清单上的。”
“嘶！沈家小儿好大的手笔，上万支火器！36门炮！”
郭怀义倒吸了口凉气。
“还有约莫200匹神骏，肩高七尺俱在以上！”
这时另一个传令兵补充道。
“啧，知道了，下去领赏吧。”郭怀义眯了眯眼。
“喏。”
很快，郭怀义召集了一干家将、幕僚，然后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一个幕僚捋着胡须说道：
“沈家小儿所图不小啊，不过他也太嚣张了吧？军械战马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送？”
一个家将建议道：
“总兵，趁他们还没到府城，不若在道旁埋伏上两千人马，吞了沈家小儿的货？”
“这，若是开罪了沈家小儿，引得他举众来攻，该如何是好啊？”
另一个幕僚质疑道。
此时郭怀义心下已经有了定计，于是笑了笑：
“若是我们吃下了这批火器、战马，沈家小儿拿什么来问罪啊？
若是我们放过了……到时候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沈家小儿宰割了！”
“总兵英明！”
“不法恶徒冒充商贩，私运火器入境，图谋不轨！本总兵代吕将军掌兵事，自当为吕将军保地方平靖！
传令，以郭怀礼为将，许铭恩为副，起吕家私兵600，郭家私兵400，都匀府兵2000，明日出击，于都匀府城南二十里处道旁埋伏，剿灭这伙不法恶徒！”
“喏！”
……
五月初九，商队沿着大道继续前行，距离都匀府城大约还有二十余里。
这时，一个侦察员跑到四海镖局的镖头身边说了几句。
镖头随即示意商队停下来。
“林镖头，莫非出了什么事？”领队问道。
镖头点了点头：“前面不对劲，有埋伏。”
“噢，那交给你们了。”领队轻轻地挥了挥手。
“分内之事。”
镖头随口答了一句，然后开始指挥手下：
“一队、二队，上山，沿山脊探察！三队、四队，作战队形，道旁交替掩护前进！五队，保护货物；六队，保护教员！”
“一队明白！”“二队明白！”……“六队明白！”
很快，所有小队开始执行各自的任务。
“嘿，真是邪门了，居然被看出来了？”
郭怀礼见商队还没到伏击圈就听了下来，又有不少武装人员在行动，颇为懊恼。
“动手吧，参将，我们人多，怕他个鸟！”
“干！”
都匀府的伏兵也看出自己已经暴露，于是不再躲藏，纷纷杀出。
“杀！”
很快，山上、道上到处都是都匀府的兵将。
林镖头见敌方主动杀出，便下令道：“命令，一、二、三、四各队，自行寻找掩护、自由射击，击退敌人！”
四海镖局的武装护卫战术素养极高，只需要简单的告诉他们目标，他们就能自行选择最合适的战术。
山脊上和道旁的各队很快就各自找好了掩护，并构筑起两道交叉火线。
砰！砰！砰！
隔着差不多两百步，武装护卫们便纷纷开火，都匀府打头的两队府兵当即遭受重创，倒下了二十来人。
一时间，没死的都十分震惊——对方的火器也太犀利了吧？
这么远的距离，几乎铳铳致命！
就在他们踟蹰的时候，武装护卫那边的枪声再次密集了起来，很快又击倒二十余人。
“贼人火器犀利！快冲！冲啊！贴近他们！”
营指挥使挥着刀大喊，驱赶着麾下继续冲。
前营的六队府兵又轮流冲了三次，均被射得死伤惨重，冲到一半便丧了气，纷纷逃回。
逃的路上，又被射倒一片。
“干他奶奶的，别管队形了，都特么给老子冲！冲！冲！后退一步者斩！斩敌一人赏银十两！”
郭怀礼被气得不行，直接下令全军顶着火线压上去。
“杀！”“冲啊！”
“七队，绕山迂回敌后；八队，发现缺口立即补上！”
眼见敌方要总攻，林镖头也投入了他的预备队。
密集队形强冲敌阵的都匀军又付出了百余人伤亡的代价后，最靠前的已经冲到了武装护卫队二十步之前。
这时，护卫队各队队长纷纷下令：
“全体都有，上刺刀！”
护卫队纷纷取出刺刀，安装在枪口下面的卡座上。
“冲锋！”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