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领涅县长

刘备离开了平刚城几天后，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平刚，说是幽州牧刘虞拒绝了袁绍等人的建议，坚决不愿意出头当皇帝。

　　这个消息让公孙瓒狐疑不定，他想招回刘备却为时已晚，自己的响应讨董的通告已经发出去了，再去反悔恐怕要被人笑话，无奈中只好先按下对刘虞的恨意，以后有了机会再说。

　　刘备到达涿郡以后，很快就与张飞合兵一处，刘关张三人也不在涿郡多做停留，稍微休整了几天后便起兵南下，全军径直奔向酸枣而去，前去汇合讨董大军。

　　…………

　　十几天后的上午，华夏军到达了治所长子的北门外，队伍先在城外驻扎下来。

　　用现代人的眼光看，古时候的城池个头都不算大，除了个别几个著名的大城以外，其他都不过只有1-3公里²的样子，即使到了唐宋明清，绝大多数城池也都在10公里²以内。

　　派去通报的人很快回来了，跟着回来的是张扬属下的一个小吏，传话说府君张扬请贺兰部首领进城一叙。谢飞令人赏了传话的小吏，先将小吏打发了回去。

　　贺兰部客军的老首领早就不在了，如今又是更名又是扩编，本质上讲现在的华夏军和以前的贺兰部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现在要面对东家张扬了，应该是以什么名义去，几位领导先商量了一下，谢飞对其中的弯弯绕一窍不通，最后还是小郡主拍了板：

　　“夫君，我们现在骑兵有近700人，加上后勤团士兵、女军，家眷，差不多1700人，早就不是我们开始那几百号人了。我们既然已经自称为华夏军，那就要打出华夏军的名号，夫君所疑虑的不过是使君张扬是否承认这个名号，这个事夫君大可放心，对他来说客军越多越好，什么名号并不在意。”

　　正在这时候，卫兵通报上党太守张扬已经到营门口了，众人听了都很诧异，慌忙间赶紧出门前去迎接，而心中发虚的更是谢飞边走边问小郡主：

　　“岚儿，见了太守，该怎么施礼？”

　　“我们是客军，并非张扬下属，更非郡府属官，夫君躬身施礼就行。”

　　说话间已经到了营门口，只见一个身穿锦袍腰上挂着长刀，相貌威武颇有威仪的中年人端坐马上，战马后面跟了不少随从，一群人正在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着。

　　谢飞暗想这就应该就是张扬了，当下赶紧快走了几步，来到张扬马前躬身施礼：

　　“华夏军首领谢飞，拜见将军！”

　　张扬长居北地，又是武人出身，他对这些客军三天两头的的各种变化早就司空见惯，只见他呵呵一笑，纵身跳下战马抱拳回礼：

　　“大首领远道而来助战，张扬有失远迎，还望大首领海涵。”张扬的言语间气度非凡，那气度让谢飞也不由得暗自佩服，看来这时代能混出点名堂的，大小都是个人物。

　　众人把张扬等人请进大营，一行人向着中军帐走去。

　　张扬之所以亲自赶来，是小吏回去汇报说，门外的贺兰部这次来了不少人，骑兵步兵加在一起差不多2000多人，更重要还是骑兵颇多。张扬一听心中非常高兴，这次诸侯们合作讨董，自然是兵越多说话越有分量。

　　前阵子张扬让人去请匈奴单于於夫罗助战，没想到竟然被袁绍抢了先，张扬正烦恼之时，本以为贺兰部也就来个几百人，结果没想到一下来了这么多，自己也才不过2000多人，于是赶紧过来犒赏一下。

　　在往中军帐走的时候，张扬注意到，这支虽然衣着破旧，很多人已经可以说是褴褛了，但是部队军容倒也严整有序，跟以前见过的贺兰部相比，真是大大地变了模样，更让张扬动心的是，军营里果然有许多的骑兵。

　　众人进了中军帐之后，谢飞恭请张扬上坐，张扬略微推辞一下后也便坐下了。

　　“小郡主、浑将军都是老熟人了，只是这位少年首领，张扬倒是有些眼生，不知大首领是个什么出身？”

　　不等谢飞说话，小郡主先开口回答道：

　　“这是我的夫君，与府君同是并州人氏，黄巾贼起事后在并州举义兵抗贼。先大人过世以后，夫君成为了我们华夏军首领，只是从来没有见过府君，府君自然看着眼生。”

　　自从朝廷让地方豪强自己组建义兵抗击黄巾军以后，各地义兵可谓多如牛毛，根本无从可查，所以张扬倒也一点也不怀疑，倒是听了对方是并州人后，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拉拢收纳之意。

　　东汉末期军阀混战时期，地域同乡是一个重要的关系纽带，也是军阀内部山头的划分依据，像张扬、吕布、张辽等都是并州集团的代表。

　　张扬明白，若是能将这支部队纳入麾下，那自己的势力会膨胀不少，一听之下他的笑容显得更加的亲切：“果然是少年英雄，贺兰部远道而来，我特地带来些酒肉粮秣犒赏军士，如今就放在营门外边，大首领派人去取即可。”

　　众人连忙谢过张扬，张扬很是大度的摆了摆手：

　　“华夏军驻守涅县以来，境内平安无事，盗贼也不敢来此劫掠，论起来功劳不小。现今涅县县长县丞都是空缺，张扬有心请将军暂领涅县长，回头我再上表朝廷，不知将军愿不愿意？”

　　张扬话还没说几句，一张空头支票倒先扔了过来，谢飞对汉代官制一窍不通，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归顺，是不是一旦答应了之后，那从此就算是张杨的人了，恍惚之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张扬。

　　谢飞还在迷迷糊糊，小郡主却已经飞快地接过了话头：“那真是好，多谢府君。”

　　小郡主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谢飞答谢，谢飞见状连忙站起来躬身施礼：“如此多谢府君，谢飞一定恪尽职守去保涅县平安，请府君放心。”

　　由于不知道这怎么算，自己只能先说几句官话再说，言语间也没敢表达出对张扬个人效忠的意思。

　　张扬却不以为意，他一脸笑容地看着谢飞：

　　“将军表字如何称呼？”

　　谢飞听了立马傻眼，虽然他知道这个时代都有表字，刚刚来到时候还一本正经的想过弄个表字，不过后来被老大老大的叫着，而自己也没接触过外边的人，结果一来二去这事儿就过去了。

　　现在被张扬一问，谢飞顿时就有点发蒙，据说这时候只要有点地位就有字，要说没有那可不行，鬼使神差之下他脱口而出:

　　“我的表字是——子云……”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家常话，张扬起身告辞，谢飞等人送了出来，大家对着张扬不停地施礼，那感谢倒是不是虚伪，毕竟人家给你送了许多东西不说，还白给了你一个涅县长。

　　众人的表现让张扬大为高兴，他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子云既然已经领了涅县长，所部就是上党郡正式的郡兵了，你有何难处只管提出，我自会尽力满足。”

　　谢飞想起后勤团的新兵个个衣衫褴褛，一听张扬又要许诺，他看向张扬的眼神立刻带上了期盼：

　　“实不相瞒，我底下的人很多都是衣不遮体，看上去实在是有损上党威仪，如果府君能提供些衣物再好不过了。”

　　张扬开始还担心谢飞会狮子大开口，上党郡地方穷人口少，自己实际控制区更小，手下2000多兵装备都不齐全，现在一听谢飞只是要些衣物时，他也立时就放下心来，看着士兵们大手一挥：

　　“这个好办，我回去就让人去弄，还有袁本初那边催的紧，他让我们尽快去酸枣汇合，两天之后我们就要出发，还望子云早做准备。”

　　谢飞毕恭毕敬地答应着，而张扬则满意地出营回去了，看着张扬远去的背影，小郡主满脸戏谑地扯了扯谢飞：

　　“子云？夫君怎么想出这么一个表字来？”

　　二人心意相通，谢飞当时的搜肠刮肚表情早被小郡主看在眼里，一听“子云”二字出来，就知道这货在胡说八道。现在张扬已经走了，立马调笑起谢飞来。

　　徐晃浑沮一听眼睛立刻瞪得溜圆，那一副不信的表情让谢飞看的大恨，他抬脚踢跑了二人，又顺手悻悻地握住了小郡主的柔荑：

　　“我哪有什么表字，就是被张扬冷丁一问，情急之下临时编了一个给他。”

　　“哈哈，我说夫君，这个表字是什么意思呢？”

　　谢飞伸手揽住小郡主的蛮腰，两色并肩向营门外内的草坡走去：

　　“我要知道什么意思就不起这个表字了。对了，我还没有问你呢，刚刚张扬让我做涅县长，你随口就答应了，这样算不算归顺了张扬？”

　　已经是初夏时节，坡上绿草成荫，树木苍翠欲滴，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二人相拥着在草地上坐下，小郡主这才一脚正色地看着谢飞:

　　“夫君当的是涅县长，不是张扬郡府的属官，此举并非归顺。要是张扬让夫君去做属官，我自然也不会答应了。”

　　谢飞并不懂其中的奥妙，小郡主耐心的给他解释了半天之后，他总算明白了那么一点点。

　　在汉代郡守一级的官员，可以自己直接任命的官员仅限于郡府之内，他们属于郡守私人幕僚，和郡守是从属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功曹、主簿、都邮等等。辖区其他军政各部助手及下属县级官吏，郡守本人并没有直接任免权，必须朝廷由任命才行，这些人和郡守属于上下级关系，而非从属关系。

　　所以谢飞当的是大汉朝的官，并不是张扬的属官，他属于张扬的下级。而张扬对他是举荐也需要上表朝廷批准才能算数，算起来张扬对谢飞是有知遇之恩，至于上表后能否通过，就是后话了。

　　谢飞虽然有点迷迷糊糊，但是大概方向还是明白了：“那县里的其他官吏，是不是也需要朝廷任命？”

　　“那是自然，不过现在天下乱成一团，各郡对县级官吏的任命都是先任命再上表，朝廷也是形同虚设。郡守一级官员当然马虎不得，到县一级就是直接批复同意了，根本不去管他是谁，只要有人上表举荐即可。”

　　谢飞大为佩服，由衷地赞道：

　　“宝贝儿懂的可是真不少啊！”

　　小郡主心头受用，眼睛却白了他一眼：“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客军，懂不？”

　　也是啊，刀口舔血靠命吃饭的雇佣军要是连这个都不懂，分分钟完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