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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世家子的决断

杨昭召来一同商议事情的有十人,几乎都是年岁和杨昭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有少数一两人比杨昭年纪要大。

  这十人分别是荥阳郑氏的郑闵,太原王氏的王周,山阳王氏王平,琅琊王氏王进,泰山羊氏羊秘,博陵崔氏崔许,汝南袁氏袁宏,龙亢桓氏的桓卫以及清河崔氏崔琰和崔林两堂兄弟。

  众人此时都疲惫不堪,几个人睡眼朦胧地看着杨昭,其中一个嘴里抱怨道:“克明兄,你这是何意,自己精力充沛睡不着觉,却将我等这些上了战场的苦命人叫起来,吾要是再不好好休息一下的话,恐怕会晕倒在地!到时候某可要躺在你家里,让你奉养了!”

  这些人平日里和杨昭之间的关系都很好,大家同病相怜,要么就是家族中不受重视的旁支子弟,要么就是落魄家族的子弟,也不会有什么攀比争抢的心思,在这样的好关系情况下,和杨昭开玩笑也很随意。

  杨昭嘿嘿一笑,说道:“等某将这件事情说完之后,你们要是还能够睡得着觉,那才叫本事呢!”

  众人的兴趣一下子被吊了起来,年长男子开口问道:“克明,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消息可以让我等连觉都睡不着!”

  杨昭招呼着众人坐下,说道:“季珪兄不必着急,且听吾慢慢道来。”这个被唤做季珪的年长男子便是清河崔家嫡系子弟崔琰,字季珪。

  杨昭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都知道我等于洛河岸边驻扎之时,在下和并州军主将吕布吕将军说了几句话,讲述了一下我等此时的难处,并且带着众将士最后选择投靠吕布将军。”

  “不错,这些我等也知道,此等境况之下,也只有投靠吕布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然的话,我等亲族定当遭到董卓的报复!”此时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一副士子书生模样,面容清秀,但是却身披盔甲,略有武人之气透露出来,将这种书生气息破坏殆尽。

  杨昭“嗯”了一声,接着说道:“羊兄所言甚是,这也正是某的考虑,只是在回这个营地的路上,吕布将军与某说了不少话,关乎到我等前程的话。”

  不等自己的那些好友问出口,杨昭就主动讲道:“吕布将军说他会组建一支新军,而某将会成为新军的校尉,掌管这支军队。”

  “并且言明吾之好友,也就是你们这些境况与吾差不多的世家子弟,可以在新军中任职,你们想想,某一跃成了校尉,你们再怎么样也差不到哪去吧!”

  这些落魄世家子弟都吃了一惊,所有人不管年岁多大,都失去了原本的镇定。

  “校尉?克明莫非是在开玩笑?而且还是这样的实权校尉,独自执掌一军啊,兵力就算再少也有两千人,要是按照一般校尉的统兵数量来看,三千也有可能!”

  “郑兄不必顾虑,杨某虽然身份地位不高,但也从未有过欺人之举,这确确实实就是吕将军所说,不论如何,某这个校尉是当定了,只是想到你们这些至交好友,所以让你们都到某帐下来,大家依旧兄弟之礼相待,共建大功!”

  杨昭这话一出来,有些冷场,众人都沉默了,没有谁立即表态,杨昭十分耐心地继续说道:“实话说,这对于我等而言,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们大家要么是家族中不受待见的庶出旁系子弟,要么是家族落魄的嫡系子弟,反正不管怎么说,我等的身份地位都不会高,想要改变我等现在这样的命运,实在是难上加难,好不容易有一个不看出身的地方,不容错过!”

  半晌过后,一男子站起来拱了拱手,说道:“克明兄所言颇有道理,吾袁宏在袁家没有任何一点地位,想那袁绍,算得上是一个英才人物,却因为并不是嫡出子弟,地位也不如资质平平,才能低下的嫡子袁术,若不是袁绍厉害,只怕最后也落得和某差不多的下场。”

  崔许也站起来说道:“袁兄和吾情况差不多,崔烈你们应该知道,我清河崔家如今的家主,依靠买官鬻爵位列三公,这也使得他越发的看重身份地位与嫡庶之分,我在家族中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族人罢了,什么好处也不会轮到我头上!”

  “如今失去了三公的身份,还算是收敛了不少,若是换做之前,想来我都已经失去了世家子的身份了!”

  随后,荥阳郑氏的郑闵,琅琊王氏的王进,太原王氏的王周都站出来表述了一下自己的凄惨境遇,这五人都是家族中不受待见的人。

  王进总结道:“我等都是家族中地位低下的人,倘若吕布将军愿意给我等如此机会,那自然再好不过,总比我等就这么蹉跎在家族中碌碌无为要好的多。”

  这个时候崔林插话道:“克明兄,还请容许某问几个问题,为何要选择吕奉先而不是选择其他人呢?我等现在都是一群没什么利用价值的人,吕布为什么用这么重的条件招揽我等,按理说他只需要那些禁军就可以了,没有我等他也可以顺利的掌握禁军!”

  杨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缓缓说道:“为何选择吕奉先,这乃是显而易见之事,大家都是各自家族的人,尽管都没什么地位,但这个出身是摆脱不了的,其他家族绝不会轻易接受我等,更何况是我们这么多家族子弟。”

  “就算他们愿意接收我等,对我们这些庶出旁支子弟也不会有多么看重,他们顶多让我们当一个闲职或者无关紧要的小官,那和我们在禁军中有什么分别?当然几位兄长要是有更好的去处就当某这话没说过。”

  “反观吕布则不一样,他身后并没有任何的世家势力,对我等能够做到一视同仁,也不会顾忌我等的世家子弟身份,这才是吾想要效命的将军,倘若抛开世家地位,相信几位兄长不会认为自己比他人差吧?”

  袁宏等人大点其头,眼睛里面都闪烁着光芒,显然他们也认为自己并不比其他人差,只是生不逢时,没有一个好身份罢了,要是吕布真的不在乎世家身份,想来他们一定能够大展宏图。

  杨昭很满意众人的反应,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吕布将军为什么愿意接受我等,其实某也不是太清楚。”

  “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呢?还有什么是被吕将军看重的呢?除了我们也有些许能力之外,某不知道还能被图谋什么,难不成还是看上了各位的钱财和世家身份不成?”

  这下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中,杨昭这番话简直就是无可辩驳,总结起来就两句话,一是“我们无处可去”,二是“没有比现在更差的了”。

  一番思想挣扎之后,郑闵、王进、王周、袁宏、崔许五人一同上前说道:“我等愿效忠吕将军,今后就在克明兄帐下行事了!”

  杨昭欣喜地说道:“好好好!几位兄长定然不会后悔今日之举!”

  攻略了十人中的一半,杨昭开始转移目标,他对羊秘和王平说道:“羊兄和王兄家中之事吾还是略有了解的,羊太常和王长史都是今年新逝,二位的家中都失去了顶梁支柱,不论羊兄还是王兄,均尚有幼弟需要照顾。”

  “然而其他家族会让你们安然度日吗?只有投靠吕将军,一来可以寻得庇护,二来得以赚取金银俸禄以养自家!”

  羊秘和王平面面相觑,最后均无奈齐声说道:“杨兄果然了解我等,我等愿意投靠吕将军,日后就承蒙杨兄照拂了!”

  杨昭笑嘻嘻地说道:“好说好说!我有的你们全都不会少!”

  还剩下最后三个人,杨昭端起桌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桓兄,请恕某无礼直言了,君虽然在家族中地位不低,但是桓家这一代的顶梁支柱乃是桓典桓将军。”

  “羽林中郎将之位虽然已经算是不错,但是在董卓祸乱朝纲,朝廷式微的情况下,这中郎将还有几分实力尚未可知,兄长不如多考虑一条出路,也免得将来退路全失,家族无存!”

  桓卫初始听杨昭这么说,脸上全是怒意,但是稍微冷静了一些之后,他就回过味来了,杨昭说的不无道理啊,要是自己能够为家族留一条出路,也未尝不是好事。

  他当即站起来拱了拱手,说道:“杨兄不必再说,某知道轻重,日后还请多加照拂了!”

  杨昭哈哈一笑,赶忙让桓卫坐下。

  终于轮到最后的清河崔氏二兄弟了,但这回杨昭没有一点把握说服此二人,关键就在于两人的身份,他们和其他八个人可不一样,二人均是清河崔氏的嫡系子弟,且清河崔氏如今尚且实力强大,并未衰弱。

  杨昭对这两人无计可施,无奈地说道:“季珪兄和德儒贤弟和我等情况不一样,某不知该如何劝说,汝二人自行决断吧,倘若愿意留下来,自然皆大欢喜,但要想离去,某也绝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