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春闱几乎可以说是人才济济。
昭阳成日待在后宫里,却也听得来来往往、纷纷扬扬如杨花般铺天盖地的消息。
长秋宫的困局中终是在昭阳的妥协中稍有缓解,她的柔顺,她的乖巧,她的顺从,使得皇帝像是全然忘记了这个女儿曾经怎样绝望凄厉地求他撤去这个赐婚念头。她像是天底下任何一个怀着对新婚生活充满美好希冀的少女那样,在寝殿中耐心地准备嫁妆,学习管家理事之道。
太后对转了性子的昭阳很是满意,常常召她去长信宫说话。若是正碰上那儿有自宫外来的外命妇向太后请安,后者还会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吝啬掩盖自己对昭阳这个孙女的疼爱。
“听底下人汇报上来说,你母妃娘家的两个侄儿这场春闱成绩很不错。”
太后说的是威北侯府的慕洛瑾、慕洛琏兄弟二人。
“只可惜你大概已经认不得他们长什么模样了。”太后盘握着手里的珠串,语气里有些怅然,“倒不是哀家要说威北侯府的不是。然而当年庄懿淑妃病逝,威北侯府便像是对京城毫无留恋一般地举家迁回清河郡,故而你可能就不识得这一门亲戚了。”
昭阳低下头颈,温声道:“侯府的大表哥,昭阳曾在狩猎场上遇见过的。”
“噢,是吗?”
“是。就是去年秋天发生的事情。”
“那两个孩子哀家也是多年没有见到面。当初,威北侯府的世子夫人领着这两个孩子入宫请安的时候,他俩的身寸大概还比不上这榻椅面高,一转眼都已经到了应试春闱的年纪。当真是岁月匆匆如流水,奔流远去追前程。哀家到底还是只剩下一把老骨头。”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容易感叹岁月之易逝,时间之飞转。
“对了,昭阳,你记着等会儿回去之后同皇后知会一声,宝兰殿的荣美人今晨请平安脉的时候探出了身孕。”
荣美人这一号人物,昭阳是认识的。她是太后眼前颇得青眼的年轻宫嫔,性情柔婉温和,于刺绣上也有所专长。大抵那些性情安静的女子,都是早早习得了一份沉淀心境的技艺傍身,才能在这样漫漫见不到出路的时间里消磨着安逸度过人生了。
“荣美人这一胎,若是得了皇子,哀家会做主将他记在皇后名下抚养。”
太后沉声嘱咐昭阳,要她务必把这件事情转告桓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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