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病房只有一个陪床,两人约好一人半夜,却也还没客气到互相推让的地步。
夜深了,下半夜束羿看她睡得沉,便没把她叫醒。
他坐在阿孃床前,姜献静夜里醒来,看到束羿只穿了见外穿的薄毛衣,“小束怎么穿这么少……”
看了一眼森苇身上盖的就是是束羿白天穿得那件风衣外套。
还是说:“去让护士拿一床棉被过来啊,别到时候冻感冒了。”
“没事,她本来就有点认床。我衣服给她就行了。”
姜献静知道,这孩子认床就是认味道。若是周边没什么熟悉的味道就是睡不着。
她倒不知道原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束羿也能记得她这些小事。想来也应该这样,毕竟两人相知相伴着20年,如果不是一个出国、一个继承家业工作太忙或许这几年也不至于这么疏离,当然她也清楚,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无非是一个爱而不得,一个避而不见。
她突然很想问一句:
“小束。你到底怎么想的。真不能跟阿孃交个心?”
两人声音都压得很低。
“我只希望她不必为别人而活。能过上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束羿深夜的低语像一股冷风幽幽的吹进她心里。一时间两人都没话可讲。
片刻后,姜献静蹙着眉头,摇了摇头,似极不满意他的回答:“你这话说的太广泛了。苇苇这孩子本来就是这样,心里装着的事太多了,又爱操别人的心,就是责任感太强。”
“她不是这样的。她也不需要这样。”
束羿肯定道,森苇是什么人,他很清楚,所谓的责任感其实是逞强,没人知道她会在背后付出多少倍的努力。在F大大学三年,别人都只是学习、玩乐为主,她除了玩乐队那一小段时间轻松过,后来再没看到她歇息多少时间。公司、学业连轴转。
可谁也不知道,她其实多赖皮,做不完题会赖皮,考了高分会来他这儿求表扬让他送礼物。
她是被逼着上战场、被逼着在外面装成女强人的模样。
喜欢他这件事也是,全身心的投入,将自己几乎变成了他的附属品,低到尘埃。
她不该,他也不想她成为那么卑微的存在。
他只希望他做自己。
她这才发现,即便隔的太远,他的眼神其实一直都在森苇身上。
清幽幽的,和平常一样,也看不出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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