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刚落下,门就被推开。
紧接着,走进一个貌美妇人,身材高瘦,鹅蛋脸,皮肤白皙,贵气逼人。
“外婆。”
这不是别人,正是容淅的外婆,邢心慧。
看得出,她保养得极好,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过多印记。
“容容。”
跟在后头,拄着拐,两鬓间生了几缕白发,颇为威严的老者。
这人是容淅的外公——容铭。
“外公。”
容淅很是高兴,跑过去,扑到两人怀里,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和你外公来洛城办点事,顺道来看看你。”邢心慧慈爱一笑。
容淅撒娇:“那这次你们可要多呆几天。”
邢心慧笑:“你要上学,又不得空陪我们,有什么可待的?”
“那我,可以请假呀!”容淅两手分别挽着邢心慧和容铭,扶着他们坐下。
“得了吧,你老爸知道了,有得闹我。”
北冥祺一直不大乐意邢心慧接触容淅。
容淅解释:“哪里会呀,我爸一直很尊重您的。他说,您是世界上最通情达理的。”
邢心慧自然不会为难孙女,笑得合不拢嘴:“行了,就你会说话。”
余光瞥到地上的水晶碎片,一地的花瓣、枝叶,邢心慧脸色骤然一变,语气不若刚刚亲和,吼道:“还不收拾,傻站着做什么?”邢心慧指得自然是李明敏。
李明敏一向知道,容淅的外婆是个挑嘴难搞的主,忙低下身子去收拾。
“是我不小心摔碎的,我来。”
不待邢心慧反应,容淅已然起身,跑过去收拾。
邢心慧大吼:“容容,放下!”
“外婆,没事的。”
见邢心慧脸色难看,李明敏哪里敢上容淅帮忙,忙说:“容容,你快放下,我自己来收拾。”
邢心慧走过去,拉起容淅,容淅未反应过来,右手食指不小心被划伤,破了口,流了点血。
“让你别碰你非得去,”邢心慧心疼了,“你是死人吗?还不赶快去拿药箱。北冥祺是瞎了吗,请你过来,当祖宗拱!”
邢心慧没读过几年书,暴发户出生,脾气很是火爆,性子野蛮。
容淅声音很低:“外婆,我没事,已经没有流血了。”
容淅意识到外婆的老毛病可能又犯了。
“你也是。”
“我?”
“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做那些佣人做的事?”
容淅不觉得什么:“我在学校也会打扫卫生,做值日什么的。”
邢心慧惊愕:“什么?!”
容淅的姐姐蓝淅是邢心慧一手带大的,从小读得是贵族学校,十指不沾阳春水。
“外婆……”
“老容头,”邢心慧吼,“你马上给北冥祺打电话,不给容容换学校,我马上带她回彭城。”
容铭眉头一皱:“收敛些脾气,仔细吓着容容。”邢心慧蛮不讲理,容铭这些年早就惯了,宠归宠,该驳的时候,也不含糊,“容琳和北冥祺自有打算,你瞎掺和什么?”
李明敏正好拿来了医药箱,邢心慧又聒噪了一番,算是撒气。
容淅又打圆场:“外婆,您还没吃饭吧?我让明姐给您做些好吃的。”容淅又对明姐说,“明姐,外婆吃不得辣,晚上做些清淡菜。外公牙口不大好,煮软些。”
“好的。”李明敏点头,“容容,那我先去忙了。”
“等等!”邢心慧叫住她,“容容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李明敏脸色微变。
从北冥容淅出生到如今,她一直叫的“容容”,习惯了。
“外婆……”
“以后要叫二小姐。佣人要有佣人的样子。”
“是。”
李明敏走后,邢心慧碎碎念:“找的什么佣人,精神涣散,萎靡不振,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
“外婆,明姐挺好的。”
面对邢心慧,容淅的声音更小了。
“叫什么姐?她就是佣人。”
“外……”
容铭起身,厉声呵斥:“行了难得见容容一次,老提旁人做什么。”
邢心慧不在揪着这事不放。
晚饭后,邢心慧又拉着容淅聊了一会儿。
明日,是容铭一个老朋友的祭日,邢心慧也去。
邢心慧要容淅也去。
容淅说:“可我,明天约了同学看电影。”跟许攸,她没忘。
“同学你每天都能见着,外公外婆,过了明天可又得走了。”邢心慧说的在情在理。
容淅也不好反驳:“那我……跟朋友说一声。”
邢心慧笑言:“这才像话嘛。”
容淅回了房间,准备跟许攸打电话说一声,谁知许攸主动打了电话过来。
按下接听键:“容淅,抱歉抱歉,明天我不能跟你看电影了,改天请你。”
“怎么了?”
“男神请我吃饭。”
容淅:“……”
果然,一如既往地重色轻友。
入夜。
邢心慧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最后索性一屁股坐起来,踢了身侧的人一脚。“不行,我必须把容容带回彭城。”
容铭睡意正浓,揶揄道:“她爸和琳琳不会同意的,别瞎折腾!”
当年,容淅出生,蓝淅入学,邢心慧正是无聊时候,主动提出带容淅,北冥祺怎么都不同意,就怕又带成蓝淅那德行。
逢年过节,也不让容淅在她家多呆。
为此,邢心慧一直对北冥祺不满。
“说到底,北冥祺还是嫌弃我没文化,举止粗鲁。他要亲自带容容,他带好了吗?你看看容容,瘦得前胸贴后背,说话蚊子声音。”邢心慧抱怨,“今儿要是蓝蓝划破了手,早就天翻地覆了,都是北冥祺对她太严格,现在大气都不敢喘。”
容铭实话实说:“容容有素质、有修养,比蓝蓝强多了。”
邢心慧又给了容铭一脚,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蓝蓝哪里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