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出现在东方天空中的，是秋天的星座门……”

　　影片中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响起。

　　蒋青坐在宋可欣的右边，脸烫红到了耳根，他默默地掉头，木木地看着宋可欣，她的白脖颈全露在外面，小下巴向上翘着；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看了一会，蒋青满含温馨的笑容，继续观赏宇宙苍穹。

　　“夜空的中央，格外引人注目的大大的四方形，那便是飞马的四方形，代表秋天的星座——飞马座……”

　　她木木地坐在蒋青左边，在昏暗的荧光下，她看不见蒋青脸上有任何表情。

　　“长着翅膀的白马，宛如要冲破夜空似的……”

　　影片里是一个寂静的夜，偶尔有一两颗美丽的流星，来打破这唯美。

　　宋可欣坐在软椅上，痴痴地望着流星，它拖着它那条长长的、半透明的尾巴，那尾巴就像一条长长的洁白的丝巾；又好像嫦娥的飘带一样。

　　这部影片看完，他们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在扶梯上，宋可欣始终没开过口。

　　出了科技馆，蒋青推着脚踏车慢慢的走，车夹在他们两人之间。宋可欣心慌意乱的，路也不会走了，不住的把脚绊到车上。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路灯将她和蒋青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一座座白色的，糙黄的住宅，在夹杂冬天的严寒的风里吹了一天，像筛子似的哆嗦了一下。什么都哆嗦着了——车辆、行人、邮筒、自来水筒……街上显得异常的拥挤。宋可欣躲开了肥胖的电动车，躲开了红衣的胖大的孕妇，躲开了一辆硕大无朋的小孩子的玩具车，头一阵阵的晕。

　　“那个!”

　　“那个!”

　　两人像是有着默契，开口都是在同一时间。

　　宋可欣停下脚步，刚说出“那个”这两字来，便听到蒋青也正准备要说什么。

　　蒋青把两只手沉重地按在脚踏车的扶手上，车停了，他们俩就站定了。

　　蒋青红着脸诧异地说：“你先说吧！我、我也没……你说，我听着。”

　　“那个，”宋可欣苦苦思索着什么，眉尖儿也微微蹙起，那长如乌雀翎般的睫羽垂下来，在白皙如玉脂的眼睑好似遮下一片阴影，如玫瑰花瓣般的薄唇微微阖动，她想了一下，继续说：“实际上，未来的……”她顿了顿。“没，没什么的。也没什么大的事情。”

　　宋可欣又微抱歉意地陪笑道：“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