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如刀子一样刮在晏伽的脸上,冰冷中带着刺痛。
目光平视前方,晏伽在这条长街上慢步走着,夜色越来越深。
拐了一个弯,他的眼前出现一座兰城的地标建筑——沐兰寺,寺庙在老城区,香火鼎盛,但到了夜晚会随着夜色沉寂在这一大片的黑色中,只有檐角的铃铛随着风发出空灵清脆的声音,等待着下一个黎明。
晏伽停下脚步,平视前方,看向沐兰寺低调的牌匾和暗红色的围墙。
他想起小时候,大概在七八岁时,晏锋带他上街玩,那时候晏锋已经上初中,早已是个个子很高的男孩子。
晏锋牵着他的手偷偷带他去老街吃小吃,看风景,钓鱼爬山,最后在傍晚时分走到这座寺庙。
寺庙里有一棵很高的桃子树,分叉的枝叶散落在墙外,上面挂着诱人的桃子,都已经成熟。
他当时还小,疯玩了一天,很调皮,非要爬墙摘桃子,还让高个子的晏锋托着他。
晏锋虽然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举止投足都很斯文,满是贵公子气,但那个年纪哪个男孩子不贪玩呢,晏锋同意了。
他踩着晏锋的肩膀爬上墙头,摘下一个又一个红桃子,开心得不行。
他记得那一天是他记事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以至于多年之后都不曾忘记。
就像今天晚上,他路过沐兰寺,又勾起了那一段记忆。
沐兰寺的墙体已经加高,那棵桃子树早已不见,当然,如今的他再也不会去爬上墙头摘桃子,也不会再有人愿意让他垫着肩膀往上爬。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晏伽站在墙边,闭上眼睛,耳边是寺庙铃铛随风摆动发出的声响。
男人纤长的睫羽在眼底投下一圈浅浅的影子,五官上褪去凌厉和狰狞,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
风吹过他手上的伤口,纱布下的伤在隐隐刺痛,心口那地方也像被刀子狠狠刮过,那种异样感滑过他的四肢百骸,他脊背绷直,脸上的线条也绷得紧紧的。
这里空无一人,他一个人站在暗角,像是天地之间匆匆走过的孤鸿。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他更像是一个过客,在这人世间徒留身影,孑然一身。
站了很久,久到他被北风吹得发冷,他这才发现,出来的匆忙,手机丢在了病房。
他知道晏锋凶多吉少,也罢,既然他们都骂他冷血、无情、凶残,那这最后一程,他也无意再去送晏锋。
晏伽走进了沐兰寺。
晏氏集团定期会给寺庙做捐赠,其中就有沐兰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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