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克汗国,寒冬。
冷冽的寒风吹着,夹杂着冰凉刺骨的雪花不停地打在人脸上。天地间似乎都已经冻成了冰块,露在外面的鼻子和面颊冻得更厉害了,凛冽的空气更加频繁地灌进皮套里,即使战士们已经把衣服紧紧地裹在身上。不时的还有战士滑倒在地,因为地面已经整个变成了冰面,如今再落上雪花似乎变得更为嗤滑了。车轮在光溜溜的冰面上辘辘滚过,倒也省去了战士们不少力气。
仿佛有一种强烈的光照耀着雪白的原野,地平线大大开阔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了,四面八方只看见落雪形成的一条条白色斜线。在荒野里,风执拗地把一切都往一个方向吹。右边,左边,到处都是白茫茫、灰糊糊的。人的眼睛找不到一样别的、新鲜的东西。什么也看不见,到处是一片白雪。风似乎开始在改变方向了;一会儿迎面吹来,吹得雪花糊住了眼睛;一会儿从旁边讨厌地把大衣领子翻到头上,嘲弄地拿冰雪抚摩着战士的脸;一会儿又从后面通过什么窟窿呼呼地吹着。皮衣军服裹得更严密一些时,落在领子上和帽子上的雪就从脖子里滑进去,冷得战士们瑟瑟发抖。”
这一支队伍依旧在冰天雪地里艰难地前进。严寒把哈萨克大草原冻成了一个大冰坨。狂风呼啸,大雪纷飞,似乎要吞掉这支困境中却依旧顽强的队伍。
指挥官早把他的马让给了重伤员。他身躯挺的笔直笔直,站在一支小队伍的最前面率领战士们向前挺进,在冰雪中为大部队部队殿后。等待着他们的是恶劣的环境和残酷的战斗,可能吃不上饭,可能睡雪窝,可能一天要走几十里路,可能突然间遭到悍勇无畏的哥萨克骑兵的袭击。这支队伍能不能坚持到图尔盖河呢?指挥官不知道。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努力保存着这支损失惨重的部队。他不允许自己历经数年编练并亲自指挥的哈萨克近卫军第三营成为第一支被取消编制的火器部队。
前方的队伍忽然放慢了速度,有许多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
指挥官边走边喊:“不要停下来,快速前进!”熟练地哈萨克语从一个汉人面孔的人最终说出,却又显得如此合乎情理。
“报告教官,前面有人冻死了。”一个警卫员跑回来告诉他。犹豫了半响,警卫员再次说道:“是个华人,炮兵的教官。”
指挥官愣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快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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