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一声悠长的牛吼,响彻在远山深谷,激起的回音久久不散。
哞……更多的附合声响起来了,随着冉冉升起的朝阳,随着漫山未融的雪树冰花,好久才见得如此阳光明媚的日子,舒服得连牲口也忍不住要舒发一下胸臆了。
涧河村的河谷中,散布的几十头健牛,大的领小的、公的领母的、像村里的亘古不变的生活方式一样,在慢悠悠地挪着步子、啃着草棵、一面是村里散落在山腰的几十户或土夯或砖瓦的农居,一面是高耸的山峦,沿河谷向山外两条路,一条是村路,一条就在河谷里,蜿蜒向山上的羊肠小道。
董韶军从望远镜里收回视线的时候,正看到了指导员王镔踱步回来,他和同来的周文涓小声耳语着,周文涓的脸色也有点凝重,因为讫今为止,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可那位成竹在胸的余所长今早信誓旦旦说今天一定要丢牛,就在涧河村。
“有什么发现。”王镔急匆匆地问着。
“目前还没有。”董韶军道。
“这满山鬼影子都没有一个,那来的偷牛贼?”王镔四下看了看,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有点奇怪,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相信那个不靠谱的余所长。
董韶军和周文涓互视着,两人也有点愧意了,来羊头崖乡折腾了两周了,除了分析了几堆牛粪依然是寸功未建,找到的线索倒是不少,不过周文涓和马秋林四下实践之后,发现都以一种无法查证的方式中断了,比如在路上如流的车辆、比如数处可售青贮饲料的牧场,即便你知道嫌疑人就在其中,也只能望而兴叹,毕竟没有省市公安部门的全力支持,根本无法调动人力和物力参案,也根本查不下去。
毕竟这年头你不杀人、不放火、不绑炸药吓唬政府官员,是不会引起领导高度重视的。
对了,青贮的饲料,这当会董韶军郁闷了,漫山的青黛色、枯黄色,就是不见绿色,他开始严重怀疑前期工作的有效性了。
“这可是跟村长磨破嘴皮才把牛都放出来啊,要是什么都没有,这脸可没地方扔了啊。”王镔忧虑地道着,作为在羊头崖乡从警几十年的指导员,他知道自己最珍惜的名声和威信,已经开始岌岌可危了。
“王叔,这案子本来就蹊跷,再说这时候也没几天,这个上面严肃地讲,我们不能太期待奇迹。”董韶军难堪地为己言解释了一句,王镔摇摇头坐下来道着:“肯定难,我也欣赏你这位同学迎难而上的态度,可不能胡来,乡下不比城里。”
“您是指,担心村里不理解,到派出所闹事?这个不至于吧,又不是警察把他们牛偷了?”董韶军哭笑不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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