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勤进入红升村山坑大道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深秋时节,该村种植沙糖桔的果农已经是开始采摘成熟的沙糖桔出售了。
这个时间段都停了下来,坐在山路边上吃盒饭,边吃边吹水讲粗口的时候了。
果农木旺今天在本村请了三个人帮忙摘果,八十蚊(元)一天,中午包个盒饭。这三个人分别是日福,水蛇春,还有一个就是牛金花。现在这三个人都吃饱了,随手折条草骨叼着当牙签,然后就开始吹水聊天,也就是一天中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光了。今天他们不谈论国际大事,没有议论美国的总统有多大年纪,也没有去理会日本首相由哪个来做,那些核废水什么时候倒入大海,也没有去打听在非洲一个男人最多能娶多少个老婆等等。他们今天把矛头指向了集体山头上那片速生桉林。
首先是日福说:“这些桉树是吸水蛟龙,把山上的水分全吸干了,造成磨石岭和水井坑山上多处水眼都干枯没有水流出,造成本村水源性缺水。”
水蛇春就说:“混七帐,桉树也是树,都有绿化大地和储水作用的,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按树吸干了水源?你有充分证据吗?你读过几年书?你懂个屁?”
这个时候,方大勤刚好经过。日福就拦住他问:“我承认我没有文化,现在问问方队长,方队长,你说现在的山泉眼水都干枯了,是不是跟种植大面积速生桉有直接关系?”
方大勤就说:“关于这个问题,你们最好去咨询有关方面的专家学者。”
水蛇春就说:“我丢,问什么狗屁专家?讲起专家我就一肚子火气,真的是,如果我夏三春当初信了专家的话,我现在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
“到底什么回事?连专家的话你都不听?”
“是这样的,”水蛇春接着讲:“有一次我身上的骨头痛,就上县城里大医院挂了个专家号,那个专家给我看完病之后说要戒烟戒酒,一定要戒清。我回来之后就按照他吩咐把烟酒都戒了。但之后我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病得像死蛇一样,那时候我心灰意冷,甚至是准备去订制棺材了。有一天我就想,反正横死竖死,还戒什么烟戒什么酒?干脆该饮就饮该抽就抽。于是我又重新端起了久违的酒杯,重新吸上烟。奇迹出现了,我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了,直到现在,你们看啥事没有,生老虎也打得死呢!你们说,那些专家的话还能信吗?上个礼拜,我看电视新闻说,有个养生专家死了,亨年四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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