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听贺立业的确说不出银扳指有什么特殊意义,也只能作罢,便又转头问黛靡。
“姐姐,你方才验尸,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黛靡刚要回话,突然隐隐听到窗外有细微的动静,登时眉头一紧,猛然喊道:“窗外有人。”而后急匆匆直奔门外。
十方和贺立业闻听也是一惊,紧随黛靡也相继出来。
结果门外空空如也,并无任何异常。
贺立业四下望望,见什么都没有,便问黛靡:“没有人啊,我刚才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先生确定外面有人吗?”
黛靡也面露疑惑,“难道方才是我幻听了不成?”
十方见并无他人,倒没说什么,便回了屋子,贺立业和黛靡也各自面带疑惑转身回去。
好半天,才见从北门的院子里,杨毓成一脸惊恐的转出身来,急忙忙如丧家之犬一般,绕过木乡楼,直奔东面蒋毓技的院子而来。
在经过木乡楼时,杨毓成碰上了也是一脸惨白的何叔,但他惊慌无措,就如同没看到一般,连个招呼也没打,就过去了。
何叔一看是杨毓成魂不守舍的从身边过去,本想叫住他,但略一犹豫,杨毓成已经远去。
好半天,何叔摇了摇头,突然叹了口气,这才转身,进了木乡楼。
十方一直心系沈毓授的尸体,回到屋里,站在沈毓授的尸体旁边又仔细端详一番,而后又到了血傀儡旁边,从头到尾又查看一遍,之后再次用手细细摸了摸血傀儡脑后的那个兴字,面带疑惑。
“沈毓授的确死于失血过多,原因就是被砍断左腿,其余并没有致命伤,除了那三大谜团,我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黛靡冲十方说道。
十方点点头,“那姐姐,沈毓授的下身被砍的稀烂,也是被破木造成的吗?”
黛靡摇摇头,“倒并非是被破木所砍,而是被一种很薄的锐器,类似于匕首之类的东西造成的,因为并无大量出血,应该是沈毓授死后,才被凶手砍成这样的。“
“死后?这倒奇怪了,贺夫人之前是生前取心,为何沈毓授都死了,凶手还要如此做呢?”
十方紧皱眉头思索不止。
因为是成年男子的下体,黛靡本能的不愿多看,因而退在旁边。
十方又向贺立业问道:“贺员外,沈毓授应该是您几个徒弟里年纪最大的,看来也年近三十,为何却从未婚配呢?”
黛靡和贺立业都是一愣,不知道十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贺立业略有些尴尬地说道:“之前也不是没给毓授考虑过终身大事,我还曾让何叔找过王家成衣铺的王婆子,让她给毓授物色个合适的,但……但……”
十方听贺立业欲言又止,急忙问道:“但是什么?”
“也不知道毓授这孩子有什么毛病,每次连人家姑娘带王婆子都被他打了出去,口口声声说自己根本不稀罕女人,这谁还敢再给他说媒啊,我也没办法,因此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个,可惜现在一死,连个后人都没留下。”
“他不喜欢女人?”黛靡一听也惊声说道,“难不成他喜欢的是……”
尽管黛靡话没说出来,但是谁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贺立业却摇了摇头,“这个到没有,这孩子在木坊十几年了,也从没发现他有这方面的癖好,肯定不是这样。”
“癖好,对啊,是癖好。”十方听贺立业这么一说,猛然间脑子一闪,急忙转身到了沈毓授的床边,先用床布小心翼翼地将破木兜在旁边,之后是掀床扔被,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十方床上床下都找遍了,没什么发现,之后又在整个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
黛靡,诹取和贺立业看着十方这通折腾,都不知道他是要干什么,等整个屋子都翻遍了,什么也没找到。
黛靡忍不住问道:“你找什么呢?”
十方并没回答黛靡,环顾四周,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为什么没了?难不成是真凶拿走了?但他为什么要拿走这个呢?”
就连诹取也忍不住问道:“什么没了,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啊?”
十方想了好一会,这才说道:“我在找一条断腿。”
“断腿?”贺立业、黛靡和诹取同时惊声问道,同时也都将目光转向沈毓授被砍断的左腿之上。
“你眼睛没毛病吧?他的断腿不是在血傀儡上面吗?”诹取一脸惊讶地说道。
“不是沈毓授的断腿,而是一个傀儡的断腿。”
“傀儡的断腿,你到底说的是什么啊?”黛靡也心急不已。
十方又再次确认了一遍,房中再无遗漏,这才解释道:“其实昨夜我来西院,因为不知道哪一个是杨毓成的院子,就先确认了一下,结果让我无意间发现沈毓授有个不为人知的怪癖。”
说着,十方就把昨晚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
黛靡听完,一阵胆寒恶心,一张秀面更羞的通红,“没想到这人这么恶心,还有这种怪癖。”
十方却面色凝重地说道:“但现在这条傀儡断腿却不翼而飞,而沈毓授死后又被毁了下身,明显是真凶在杀人之后尚不甘心,因此毁尸泄愤,如果真是如此,那方才我们猜的恐怕就有一个明显的漏洞了。”
“漏洞?什么漏洞?”诹取疑惑地问道。
“真凶杀沈毓授并非没有动机,只是单纯为了嫁祸红鸾,而是有明确的目的,所以才会在真凶猎杀的名单之上。”
“明确的目的?难不成……”黛靡也明白了十方的意思。
“不错,真凶对沈毓授就和对贺夫人一样,也有着深深的仇恨,以致于他杀了沈毓授还不能平息心中的这股仇恨,才做出这等令人发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