诹取说扳指是被金妖所腐,登时将十方之前的种种论断推的一干二净,三人均是大吃一惊。
黛靡虽然知道金妖腐锈,但之前被十方惊人的推断能力所折服,就没往妖怪那方面想,也认定真凶是人而不是妖怪,此刻经诹取一说,也点点头。
“天下妖怪,以五行区分,其中属金的统称为金妖,金怪,这么说真凶并不是人,而是金妖?”
“是不是金妖杀人我不知道,但这扳指的确是被金妖腐锈无疑。“诹取回道。
见十方满脸惊诧,诹取又说道:“不过这腐锈,也没什么神奇,是金妖都会的法术,就像混元教属火,小姑娘会附焰,你披幡就会的聚水一样,都是各自五行中最基本的法术。”
贺立业这时也没工夫害怕了,“这么说真出了妖怪?但十方先生不是确定无疑地说是人干的吗?”
诹取摇摇脑袋,用一副关自己屁事的欠揍语调说道:
“这我哪儿知道,十方先生才是夜提刑,你该问他啊,反正我只能确定这扳指是被金妖腐锈的,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十方也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发现的最大疑点,竟然是怪物所为,但如果真是怪物杀死了贺夫人,那为何又要把夫人做成血傀儡呢?
因此十方问道:“诹取,你确定这是金妖所为?”
“肯定没错,当年老头儿在淮安府除过金妖,我亲眼所见,那次可真险,老头儿自己五行就属金,好悬没被金妖给锈掉,好在有我诹取,一把火把金妖烧个半死,才被老头儿给除了,要没我,老头早化成锈粉了。”
十方没心思听诹取自吹自擂,脑子跟走马灯一般,不停转动,直到身后的六魂幡全都变成暗灰色,也没想出任何能合理解释的理由出来。
“行了,你也别硬撑了,本来就一整天没休息,好不容易染黑的六魂幡让你一会儿全用完了,你现在也想不出什么,还不如早点睡一觉,让魂气恢复一下,说不定明日起来,就有新发现了。”
诹取刚说完,何叔一推门走了进来,“老爷,客房已经给二位先生备好,老奴……我的妈呀,怪物!”
话没说完,何叔见一个人头在半空中浮着,两只如同蒲扇一般的耳朵来回扇动,顿时两眼一翻,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黛靡赶紧过来,给何叔捶打前胸,好半天才把何叔救醒。
何叔嘴都哆嗦了:“哎呦,可吓死老奴了,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诹取在旁边嘬着牙花子瞅了瞅地上的何叔,一脸不屑,心说:“我刚才就看出来,一圈人就属这老头胆子最小,人家贺员外怕归怕,也没见昏过去,他倒好,直接没气了。”
十方也有些尴尬,给何叔说明缘由,又对贺立业说道:“贺员外,黛靡姐姐,如今夫人之事大出我的意料之外,看来其中还有我们不清楚的缘故,我还要再细细斟酌一下。”
贺员外也早折腾的筋疲力尽,又害怕诹取,更是心惊胆战说道:“的确,如今时候不早,贺某也极为疲惫困乏,老何,你这就带二位先生去客房歇息,明日再求二位赐教。”
何叔咧着嘴,勉强答应。
“员外,虽然现在出现难以解释的怪物,但我还觉得真凶极有可能是人,因此还需要贺员外另做些功课。”
贺立业急忙点头,“先生尽管说,要我做什么?”
“一方面查一下近期进入木坊的工匠中,究竟有谁曾经做过厨师或者仵作,另外贺员外再仔细想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极端仇视贺家的人,至于其他的,可能还要有新的发现之后,再考虑下一步的动作。”
贺立业满口答应,对何叔说道:“老何,明日一早,你传下话去,整个木坊从上到下,都要听二位先生差遣,哪个敢不听,决不轻饶。”
“是,老爷。”
十方又说道:“员外,别人好说,但您那几个少爷小姐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听命的。”
“老何,毓技他们那里,你亲自挨个去一趟,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们不可造次,全力配合二位先生,否则就逐出门墙!”
“这个……是,老爷,老奴记下了。”
黛靡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也知道仅凭现在的情况,恐怕再难有新的发现,也就没有多言。
几人一同出了木乡楼,何叔先服侍着贺立业回房,请黛靡和十方在楼前稍事等待,战战兢兢陪着贺立业先走了。
黛靡见只剩下十方和诹取,这才一板脸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夜提刑?”
十方就料到黛靡肯定会问,早想好词儿。
“姐姐,这还有假?我骗得过别人,哪能骗得过姐姐你?你看,六魂幡,飞头蛮,挂头披幡,货真价实的走畦人。”
“但你之前口口声声说你是远近闻名,声名显赫,为什么飞头蛮却说你是初出茅庐?”
“姐姐,你误会了,之前我是个徒弟,是跟着师父一起远近闻名的,这不师父死了,传我了衣钵,所以诹取才说我是初出茅庐,这也不矛盾啊。”
十方怕黛靡还不信,又解释道:“就跟姐姐你一样,之前不也是一直在华山跟着你师尊,难道说混元教声名显赫就是因为姐姐你一个人吗?”
黛靡一听十方这么说,虽是歪理,但也不好反驳,总不能真说混元教就是靠自己才出名的,也就没在这问题上多纠缠。
“那我问你,难道方才你真的早看出贺员外隐瞒了刘妈一事,而且还害死了刘妈吗?”
“那当然了,方才姐姐你亲眼所见,贺立业也亲口承认了,这难道还有怀疑?”
“既然你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能看破,难道就想不到当时贺员外有可能见罪行败漏,杀我们灭口?他们敢对刘妈这样做,难道就不会对我们这么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