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顾益大概不是能不能出去的问题,而是大雨宫主愿不愿意放他回到十八楼主身边。
虽然宫主或许真的很好看,但顾益一直阻断了自己的视线,什么也看不到,比较起来他还是希望回到泊亭去。
也许十八楼主莫名其妙会冷不丁会说出一些让他很冷的话,也着实叫人头疼,那也比在这个地方陪着这个疯女人要强。
说疯并非顾益的本意,茉族人因为特别的原因导致她们对人尤其是男人的信任感特别脆弱,演变成今日的局面也算是悲惨。
上一次书雨也曾说过,即便谷白瓷已经贵为大雨宫宫主,但是她仍然没办法去寻找散落在各地的同胞并将他们保护起来。
这在旁人看来是不能理解的,至少她有力量。
然而书雨说也对,也许宫主现在还有力量,但只要略有式微,那么把同胞聚集在一起就是给她们带来灾难。
进退维谷间,世上已经没有茉族人的立足之地。
顾益选择不张开眼睛,是对她们的尊重,他不是一个心灵纯净如卡卡罗特一般的人,他很难去保证自己的眼神不会再一次刺痛她们。
身前,谷白瓷手中的布纱从其手中滑落,垂然坠地。
顾益的选择的确是有些令她感到意外的,略微的‘呵’了一声之后,她强调说:“我说了,我不杀你,而且你见不到我的样貌,你害怕什么?”
“不是害怕宫主。或许刚来的时候有些害怕,因为我过去听说的大雨宫主,杀死了我们许国每一个皇子,但现在我不害怕。”
“为何不怕?”
从声音分辨,顾益感觉到距离又近了些,谷白瓷的嗓音从来都不是威严,冷峻,而是一如第一次遇到时的如流水般轻柔。
“也许是人们说茉族人爱憎分明,而我信了。所以我没有冒犯宫主,宫主也不会杀我,假若我已经冒犯,那早就死了。”
“既然不怕,你就张开双眼,让我看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否是真的。”
顾益心一沉,这叫什么话,万一您是个喜怒无常的主,一会儿见到我不开心了,再反悔怎么办。
摇头,继续摇头。
“我说话一定是真的。”
“那你为何不敢睁眼?”
顾益像哄孩子一样的循循善诱,“宫主,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意识到了,但其实做不到。”
谷白瓷没能理解,“什么意思?”
“就是我知道我心底里一定是尊重宫主的,不应该对宫主有什么想法,但是我并不一定能做到。就像……就像你知道有些人,你不能喜欢上她,但是你总是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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